冷宫区域,位于皇宫最为偏僻的东南角。与前朝的肃穆、后宫的繁华截然不同,这里弥漫着一种被时光遗忘的腐朽与孤寂。宫墙斑驳,杂草丛生,偶尔有乌鸦的啼叫划破死寂,更添几分阴森。
朱鹤洲与杨若华赶到时,只见宫门虚掩,院内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空气中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属于田知夏的药香,以及……另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腻中带着腥气的异香,与那汤药中的古怪气味同源!
“来迟一步!”杨若华俏脸含霜,目光锐利地扫过荒芜的庭院,“气味还未散尽,她应该刚离开不久,或者……被带去了附近。”
朱鹤洲心焦如焚,强自镇定心神,仔细感知着那异香的流向。那气味极其微弱,断断续续,指向冷宫深处,一片更加破败、据说曾有多位妃嫔于此“病故”的殿宇群。
“这边!”朱鹤洲低喝一声,率先朝着气味指引的方向追去。杨若华紧随其后,手已按在剑柄上,警惕地留意着四周动静。
越往深处,荒凉之感越甚,连阳光似乎都难以穿透此地厚重的阴霾。那异香也越发清晰,甜腻得令人作呕。
终于,在一处殿门半塌、蛛网密布的偏殿前,气味最为浓郁。殿内昏暗,隐约可见一道纤细的身影倒伏在地,正是田知夏!她身旁还散落着一个打翻的药箱。
“田医女!”朱鹤洲心中一紧,立刻冲了进去。
田知夏双目紧闭,脸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呼吸微弱而急促,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身体还在微微痉挛。她的脖颈处,隐约可见几道细微的、如同红色丝线般的痕迹正在缓缓消退!
果然是中了暗算!
“是‘牵丝蛊’!”杨若华蹲下身仔细查看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一种能潜移默化影响人心智,必要时可催发令人癫狂甚至猝死的阴毒蛊术!下蛊之人必在附近操控!”
她话音未落,破空之声骤响!
数枚淬毒的乌木飞针从殿内不同的阴影角落激射而出,目标直指蹲在地上的杨若华和正扶起田知夏的朱鹤洲!
“小心!”朱鹤洲想也没想,抱着昏迷的田知夏向旁边奋力一滚,用自己的后背护住她。
杨若华则长剑出鞘,舞出一片剑光,叮叮当当将射向她的飞针尽数击落!
“藏头露尾的鼠辈,滚出来!”杨若华清叱一声,剑尖遥指殿内一根巨大的、布满灰尘的梁柱之后。
“嘿嘿……不愧是杨公后人,好眼力。”一个沙哑阴恻的声音自梁柱后响起,一个穿着灰扑扑宦官服饰、面容干瘦蜡黄的老者,如同鬼魅般缓缓走出。他手中把玩着几枚同样的乌木飞针,眼神浑浊,却带着毒蛇般的阴冷。
“可惜,知道的太多,活不长。”老宦官怪笑一声,身形一动,竟如鬼影般飘忽不定,手中飞针连绵射出,更夹杂着诡异的身法,直逼杨若华!
杨若华剑法精妙,与那老宦官战在一处,剑光与飞针交错,劲气四溢,荡起漫天灰尘。那老宦官身法诡异,内力阴柔歹毒,竟一时缠住了杨若华。
另一边,朱鹤洲将田知夏安置在相对安全的墙角,自己则挺身迎向另外两名从阴影中窜出的、手持短刃的杀手。他左臂不便,背后有伤,只能凭借灵活的身法和一股狠劲周旋,险象环生!
“嗤!”一名杀手的短刃划破了他的右臂,鲜血直流。
“朱鹤洲!”杨若华见状心中一急,剑势出现了一丝破绽。
那老宦官抓住机会,一记阴狠的掌风直拍她后心!
眼看杨若华就要重伤——
千钧一发之际,原本昏迷的田知夏,不知何时挣扎着抬起了手,用尽最后力气将一枚银针射向老宦官的手腕!那是她随身携带,用于针灸的银针!
“呃!”老宦官手腕一痛,掌风偏了半分,擦着杨若华的肩头而过。
杨若华得以喘息,反手一剑,逼退老宦官,来到朱鹤洲身边,与他背靠背对敌。
“你怎么样?”两人异口同声,随即都是一怔。
朱鹤洲看到她肩头衣衫破裂,渗出血迹,心中一紧。杨若华看到他手臂和背后再次添伤,清冷的眸中也闪过一丝波动。
“没事。”两人再次同时开口,随即又同时沉默,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与关切在生死瞬间悄然滋生。
那老宦官见田知夏竟还能反抗,眼中戾气大盛,怪叫一声:“先杀了那多事的医女!”
三名杀手同时转向,扑向墙角的田知夏!
“休想!”朱鹤洲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冲上前,用身体挡在田知夏面前!
杨若华也毫不犹豫,剑光暴涨,将毕生所学发挥到极致,死死拦住杀手的去路!
然而,对方人数占优,实力不弱,朱鹤洲和杨若华皆已带伤,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嗡——!”
一声奇异的、仿佛琴弦震颤般的嗡鸣,突兀地在殿中响起。
随着这声嗡鸣,那扑向田知夏的三名杀手,包括那老宦官在内,动作猛地一僵,脸上同时露出极其痛苦的神色,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体内疯狂窜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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