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不要对抗。”于飞吩咐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张铁柱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努力放松紧绷的腹部肌肉。
于飞没有再废话,他将带着纳米手套的右手手掌,轻轻地贴在了张铁柱裸露的右肋下肝区位置。他的动作很轻,很柔,甚至不像是要进行推拿,更像是某种极其精密的触诊,在细细感受皮下的情况。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接触到对方皮肤的瞬间,他隐藏在手套下的指尖,似乎有极其细微、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蓝色(带点微绿)光晕交替一闪而过,如同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芒,瞬间没入张铁柱的体内。
站在侧后方的文攸宁,医学家的敏锐观察力让她捕捉到了那一丝极其不寻常的、几乎可以归咎于光线折射错觉的微光!她的心脏猛地一跳!那是什么?!
“嘶——!”
几乎是同时,张铁柱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整个人如同触电般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于飞的手,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手上带电?!麻麻的!像有无数小针在轻轻扎,又像是有小电流在窜!”
于飞没有回答。他的神情专注无比,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他的“病人”。他的手掌开始沿着肝经的走向——从胸胁部,到下腹部——缓缓地、非常有节奏地施力推按。他的手法看起来并不花哨,甚至有些过于简单、质朴,远不如那些经验丰富的老推拿师傅手法繁复好看。
可就是这看似简单的手法下,张铁柱的表情,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剧烈的变化!
最初的嘲讽和挑衅,迅速被一种强烈的惊讶所取代,紧接着,惊讶又转化为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的震撼!他的嘴巴微微张开,都忘了合拢。
“热……热起来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颤抖,像是在梦呓,“肝区这里……就你手按的这个地方……里面……里面热起来了!像是有个暖水袋在里面捂着我!不对,比暖水袋还舒服!是那种……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热乎气!”
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摸自己另一侧的肝区,对比之下,被于飞推拿的这一侧,皮肤温度明显升高,而且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深入脏腑的温热感!
“热?”文攸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作为顶尖医学院的教授,她的医学知识库告诉她,肝硬化患者的肝区由于血液循环障碍和炎症反应,通常只会感到钝痛、胀痛或者没有任何特殊感觉。“发热”这种描述,在肝硬化病例的常规体格检查中,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阳性体征!除非伴有急性感染,但看这醉汉的样子,又不像是急性感染期。
这完全违背了她所认知的医学常识!
强烈的好奇心和探究欲驱使着她,下意识地往前踏了一大步,身体微微前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于飞的手法和张铁柱肝区的皮肤,想看得更清楚些,试图找出任何可能解释这异常现象的蛛丝马迹。
就在这时——
“吱呀”一声轻响。
诊室那扇虚掩的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这是一个女人,穿着素雅的连衣裙,脸上戴着大大的黑色口罩,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略显疲惫和沧桑的眼睛。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长期缺乏水分滋润的干涩,试探性地轻声问道:
“请问……这里,能治神经损伤吗?”
她的出现很突然,声音也不大,却像是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子,再次打破了诊室内刚刚凝聚起来的、专注于张铁柱“神奇体验”的氛围。
文攸宁闻声回头,目光落在门口的女人身上。当她的视线扫过女人自然垂落在身侧、露在袖子外的手腕时,她的瞳孔控制不住地猛地一缩!
只见那女人的左手腕部,赫然横亘着一道狰狞的、如同蜈蚣般的暗红色疤痕!疤痕很长,几乎环绕了手腕一周,显得扭曲而可怖。更让人心惊的是,疤痕周围的肌肉,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萎缩迹象,皮肤紧贴在骨头上,显得干瘪无力,手指也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微微蜷曲的僵硬姿态——这是典型的、严重的周围神经损伤后,失去了神经支配所导致的肌肉废用性萎缩!
又是一个现代医学极其棘手、甚至可以说是束手无策的难题!
张铁柱此刻还沉浸在于飞推拿所带来的、肝区那股难以言喻的温热舒畅感中,浑身放松,眯着眼睛,嘴里无意识地发出舒服的哼哼声,根本没注意到又来了新的“竞争者”。
但于飞却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越过高大的张铁柱的肩膀,和门口那双带着紧张、期盼、以及深深刻入骨髓的绝望的眼睛,对视了仅仅一秒钟。
那双眼睛里蕴含的痛苦和微弱的希望之光,触动了他。
他没有丝毫犹豫,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让人莫名信服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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