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方睿去学校后,赶在上课前先跑了一趟行政办公室,很快拿到了可暂住教职工小院的批复。
吴老师说,学生借住教职工宿舍本就算是开了个先例,所以按照学校的规章制度,以及学校会计那边的建议,他们是要比照市价缴纳一笔租金的。
这个借,是作为租借来实现的。
但水清对校长有救命之恩,校长秘书邓天烁特意来了一趟,转达了罗谦的意思,他们的租金由校长支付,从校长的个人工资里扣。他们需要做的是与学校签一份借租协议,约定好搬入迁出的时间,以及其他各项责任事宜,一切落实到纸上便是。
吴老师还怕他有什么想法,笑着多讲了一句:“虽然是特事特办,也要尽可能公事公办。”
方睿立刻笑道自己明白的,并坦言借住校内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们可以自己付租金的,负担得起。
但校长罗谦此举也旨在还人情,吴老师显然早和邓天烁统一了战线,哪会容他在此事上推脱,异口同声劝他别坚持了。
方睿昨夜自然是在酒店打地铺陪着水清的,今早起来见她气色更好了些,心情本就不错,再来学校顺利拿到了同意借住的批复,更觉一切顺利。
虽然,他不久后会去杭城笕桥进入中央航空学校学习,但尚在本校的这段时间,能与水清每日相见,相处一段时日,甚至当个“同学”,已经算是多求来的好运了。
本来他是没想好,在明了自身心意后,要如何对水清的。
他倍感忐忑,既怕自己表现得太刻意,明明是想要亲近她对她好,却弄巧成拙让她反感;又担心自己冷淡划清界限
再说了,倘若要他远着点她,冷着点她……不提他能不能做到——他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该在她身边对她好?
但被水清生病这一吓,他私下倒悟出了点道理,她好好儿的才是最首当其冲重要的。
至于他的喜欢,那是他的事。
他再一次出尔反尔,难不成又要她来为他的心意变化买单?
至于她会不会喜欢他,他管不了那么多。
那是她拿决定的事。
他没管好自己的心,那起码管好自己的事。
他提了一嘴后天就会搬回学校的事,吴老师又顺便给他写了张出入条子,邓天烁当场盖了印鉴,方便他们一行搬东西进校门。
谢过吴老师与邓秘书后,方睿按部就班地上完当天的课,又花了一个钟头补好昨天落下的功课和笔记,这才匆匆回了酒店——他如今很有自知之明,若是与水清待在一起,那些不能明说的情愫会不自觉占据他的全部心神,让他从目光到心思,全都围着水清打转。
所以,在学校做完这些是很有必要的。
以前他年纪小,看聊斋志异时总弄不懂,怎么那些书生一遇到山精鬼怪化作的美女,便荒废了学业。如今他倒是稍微懂了,不能怪那些“女子”美得多祸国殃民又或者手段如何了得,只能怪男方本身自制力太差。
他自省吾身后,选择合理规划时间,提高学习效率,再回酒店。
水清午睡起来,看了一会儿报刊打发时间,医学杂志有科学的严谨趣味,坊间小报有八卦的隐秘乐子,她看得津津有味,偶尔抬头看向安静的窗户,想到孟秋泽总在窗外出现的离谱举动,不经勾起唇轻轻摇头。
方睿回来时,她正在吃马嬷嬷做的糖蒸酥酪。
马嬷嬷这两天借了好几次酒店厨房的锅灶,酒店方面的态度好得出奇,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带着些朴实的惶恐。
请示过方成后,她就把糖蒸酥酪多做了一点,送了一碗给定时到厨房视察的经理,谢谢经理之前半夜帮她家少夫人联系医生和叫车。
马嬷嬷自然不知道,经理其实当她家少爷和少夫人是烫手山芋,只不过暂时送不出去,这才客客气气地等着这两尊被别动队盯上的大佛自己挪位置。
方睿早前已叫方成封了谢钱,给水清生病当晚在大堂值夜的服务员,以及特意起夜帮打电话的经理。
经理今天虽然笑着收下了那碗糖蒸酥酪,却没有想吃的意思,转头叫人拿到大堂后,随手搁在了前台。
来自淳朴乡妇的些许谢意,终究是无法入那自诩城里人的眼的。
孟秋泽今天睡到十点钟才起,照旧一番俊逸潇洒的打扮,在外闲逛了半天,把跟踪监视他的那拨人溜得团团转,中途又“差点”脱稍,惹得身后那几条“尾巴”一阵人仰马翻。
等他神采奕奕地回到酒店,曾茂已经派人送来了他要的学生晚会邀请函,就放在酒店大堂的前台。
他先是打电话谢谢曾茂,然后在前台递出的物品签收册上潇洒地签下大名,顺便看了一眼摆在旁边的那碗糖蒸酥酪,“这甜品看着不错,今日餐厅有供应吗?”
他只不过随口一问。
前台是位年轻漂亮的姑娘,之前总会盯着他的胸针、手表或是袖口看。
他不觉得她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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