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烎陡然止步,回转头微眯着眼看向陈然,“你什么意思?”
陈然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缓缓道:“你把我们形容为‘守陵人’,其实只说对了一半,我们的职责除去看护这处基地,保证它正常运行之外,还有另一个重要的使命。”
他稍加停顿,抬头望向陈自,二人目光相对,眼神中皆涌动着温馨与坚毅。
“从基地建成的第一天起,我们的先辈就制定了预案。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这里永远不被人所发现,‘未知’项目在末日灾变之后逐渐式微,也没有能力维系这个秘密,所以我们的先辈明确规定了在几种情况下将启动一项终极预案。现在时候到了!”
众人皆是一惊,一种不妙的预感瞬间袭上每个人的心头。
“你们发现了这里,或许我们尚有一线转机。但火星联盟不同,他们来到这里,注定这个地方终将毁灭。所以我们只能启动终极程序,毁掉这里的一切!”
陈然这一番令人毛骨悚然的话,道出了我心中持续已久的猜疑。
是的,自从他兄弟二人重逢相见,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对视,皆流露出视死如归的从容与决绝。
我曾怀疑或许是他兄弟俩即将阴阳两隔,故而在用眼神传递着生死离别之意。
但很快我便意识到,他们眼神中所释放出的绝不仅仅是亲人之间的温存与不舍,那其中包含着一份超脱于生死的特殊情怀,深厚、沉重、大气、凛然。
而如今一切疑窦都解开了,正如我所料,最为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你说什么?什么预案?毁掉这里?你做了什么?!”石烎异常震怒,他咆哮道。
“是的!”陈然淡然道,“我们已经启动了二级自毁程序,这处基地很快就会连同那三十位科学家一起,永远地消失,彻底不复存在!”
石烎完全被激怒了,似乎是因为过于猛烈的怒火向上冲击,使得他整个人仿佛都要腾空而起。
他冲向陈然,一把薅住他的脖领,将他撞到墙壁之上,穷凶极恶道:“你是什么时候做的?二级方案?是不是可以取消的?你们这两个杂种!”
这一刻,石烎完全陷入不可理喻的癫狂之中,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与地位,破口大骂起来。
本已重伤在身的陈然怎扛得住他如此猛烈的一击,瞬间便身体瘫软,剧烈咳嗽起来。
一旁的阿逊赶紧上前拉住石烎,宽慰道:“石叔,先别动怒,再问问他,或许还有转机。”
“哼!”石烎这时也回转了几分气血,他狠狠将抵住陈然的手臂一甩,陈然便犹如一张滑落的纸张,瘫软着跌倒在地。
“二级预案是什么?这么说还有一级吗?这个程序还有可能逆转或停止吗?毁灭程序什么时候运行?我们还有多长时间?”阿逊扶起陈然问道。
这些问题事关我们每一个人的安危,尤其对我而言,基地毁灭与否又与我何干?我可不想被当作牺牲祭品,为他们殉毫无意义之葬。
陈然喘着不均匀的气息慢慢将身体倚墙坐正,“一级方案是即时的,是不受人为控制的。当基地遭到重大冲击,防御系统无力应对之时,系统就会自动启动,并且立即执行。”
陈然平复着咳嗽,继续道:“二级则是由人为控制,当我们意识到基地将面临重大危机,我们已无力回天之时,就会在系统中输入启动的申请代码,高塔便会将信息发送出去,族长们会评估局面,并最终确定执行。”
“这次火星联盟的入侵显然就是不可逆转的最高危机,族长已经通过了我们的请求。自毁程序一经启动便不可撤销,不过考虑到陆宇唯在场,所以他们将自毁时间延后了两个小时,现在还有一个多小时,你们有充足的时间撤离。”
此言一出,我真是既震惊又尴尬,石烎等人也是颇为诧异,纷纷向我投来异样与复杂的目光。
一时间我不知如何应答。能绝处逢生固然令我欣喜若狂,但为什么又和我扯上关系呢?好像我持有这个基地的VIP卡一样,这实在是太无厘头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件事情?”石烎怒火未消,但似乎也只能接受这般现实。
毕竟说起来,能得以活命,总比愤懑于煮熟了的鸭子飞了和被迫殉葬更具意义。
“就在启动基地防御系统的时候。”陈然淡然一笑,“这还要感谢你,两个人共同输入会提升事态的紧迫级别,正是你给了我们这样的机会。”
石烎怪眼一翻,哼了一下,显然他也意识到正是自己的疏忽,让那兄弟俩有机可乘。
其实我们每个人也都已经猜到,唯一的机会只有那个时点。
想来石烎定当郁闷至极,自己百密一疏,阴沟里翻了船,不但没有得偿所愿,还弄得差点倾生于此。
“我有个问题。”阿逊在一旁问道,“这一点我十分不解,为什么基地的防御系统没有正常开启,还需要你们来重新启动呢?进入高塔后我发现整座基地的系统不久前才被人为关闭。这究竟是何人所为?我知道绝不是你们。我们认定这是一个女孩,她既救了阿荒,也给陈自送来了血袋,还给我们留下了一张神秘的字条。对于她,你们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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