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无翳回去的路上，脑子里却是沈时衍和那名女子，经过一个书斋，莫无翳沉吟片刻，还是下去。

“小姐，您需要看什么？”

莫无翳转了一圈，发现里面古色古香，心中居然慢慢平静下来。

“你好，我看墨。”

服务员看了她一眼，微笑着问道，“小姐是要油烟墨还是漆烟墨？”

莫无翳让她把两种都拿出来看了一下，油烟墨以桐油、猪油炼烟和胶制成，乌黑发亮，胶质较重，质地细致，浓淡变化细腻丰富，适合书法、绘画创作。

她又看向另一种漆烟墨。

漆烟以漆烧制而成，墨黑如漆，为墨中最黑者。

“漆烟墨更适合我，帮我装两份。”

……

莫无翳回到盛庭花园，看了眼小猫们，忍不住失笑，这些猫，太能吃了，短短几个月，已经长胖了很多。

莫无翳收到欣姨的信息，说是老公生病，没办法过来做饭，莫无翳让她不用担心，安心照顾家人，这几天都不用过来。

她看了眼时间，想到沈时衍，有些郁卒，不过沈时衍回不回来吃饭还不一定呢。

莫无翳回了房间，换了套居家衣服，走进厨房，她看了一眼冰箱里的存货，非常丰富，也就不担心菜的问题。

拿过围裙，莫无翳稍微思考了一下，开始淘米做饭。

可是却对着冰箱里的各种肉发了愁，上辈子她就是粗糙养大的，对食物并没有太多追求，只要吃饱，就是最大的幸福。

她记起第一年去军营，那个时候她才十三岁，以前都是纸上谈兵，当父亲把长缨枪扔在她怀里，让她去挑战的时候，她的腿是抖的。

“莫无翳，你是莫家女儿，莫家的儿女，无论男女，都没有退缩的道理，你今天不前进，还不如让我把你打死在这里，省得给我丢脸。”

莫无翳是由莫老将军一手带大的，和父亲关系并不亲密，只是那一刻，她心里想的并不是生死，而是吃饭，是的，来挑战之前，她已经饿了两天。

从她进军营那一天开始，她就戴上面具，忘记自己，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那一天，她赢了，吃到饭的时候心里却没有太多喜悦，因为这是战场，她第一次明白战争的残酷。

“现在要回家还来得及，再等两年，你也可以议亲，到时候，也可以找一个好男儿嫁了，自然，我莫家的女儿没有人敢亏待。”

莫无翳瞥了一眼上首严肃的父亲，沧桑的脸上并没有温情，只是眼底还是隐藏着关心和爱护。

“不需要，我不会回去。”

也就是那一刻，她十年的从军生涯开始，一步一步，无数场战役，她最后活了下来，成了威风凛凛让人惧怕的女将军。

那时候，她已经二十三，对于女子来说年龄已经很大，虽然她战绩显赫，却无人敢娶，原因只有一个，大家都知道莫无翳从十三岁戴面具，定是毁了容貌，一定丑陋极了。

不过她倒是没有多余想法，成婚对于她，也没有什么吸引力，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来到这里。

莫无翳收起心思，开始做菜。

果然，沈时衍并没有回来，给她打了电话，说是有事情要去谈，莫无翳并没有多问，把饭吃了，把碗洗了，没有任何不满。

她洗漱完毕，去了沈时衍的书房，拿出今日买的墨，又拿出纸张，平铺开来。

研磨，写字，不知不觉，五个多小时过去。

莫无翳看着地上散落的纸张，停下笔。

她写的是繁体草书，笔迹凌厉，像极了她现在的心情。

把所有的纸张收好放在她的专属桌子上，又把墨收好，莫无翳看了眼时间，回了房间。

沈时衍回来的时候，尽管非常小声，可是莫无翳还是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就醒了。

她听着他进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不一会儿就出来，他躺在床上，把她搂在怀里，还亲了亲她的脸和额头。

莫无翳心里有些复杂，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装睡，没等她做出反应，沈时衍居然脱了她的衣服。

士可杀不可辱，莫无翳一把抓住沈时衍的手，眼睛睁开，看着他。

“要干嘛？”

沈时衍见她醒了，摸了摸她的脸，“抱歉，回来晚了，今天去处理一些事情，是不是吵醒你了。”

莫无翳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沈时衍哑然失笑，抱着她开始撒娇。

“我错了，我应该更小声一些的，夫人，既然你醒了，那，我们继续？”

想得美，莫无翳把床头的灯打开，眯着眼睛打量沈时衍。

只是他太过坦然，眼底居然一丝愧疚或者别的情绪都没有，这让莫无翳有些惊讶。

丈夫出去约会别人，回来却还要对她索求。

“你会不会背叛我？”莫无翳看着他，突然说道。

沈时衍愣了一下，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不会。”

“永远不会，还是现在不会？”

沈时衍不明白她怎么这么问，不过，他突然想到今天去了皇朝会所，而那里，有很多沈时浩的眼线。

他拉住莫无翳的手，脸上的表情开始严肃，“夫人，我永远不会背叛你，相信我，可以吗？”

过了许久，莫无翳点头，她摸了摸沈时衍的脑袋，叹了口气。

“我信的。”

最终，两个人却没有做什么，沈时衍搂着莫无翳，他有些担心莫无翳会胡思乱想，不过莫无翳笑了笑，胡思乱想会有一点，但是很多事情，其实都伤害不到她。

也许有一天，沈时衍真的伤害了她。她也不会愤怒或者难过，她的人生路程比沈时衍要复杂很多，见过的各种手段也是层出不穷，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向来也是莫无翳的风格，她不会为一点伤害去哭去闹，她最懂权衡利弊，也最懂取舍。

“夫人，你现在，有没有一点喜欢上我？”

在莫无翳有些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沈时衍小心翼翼的问她。

莫无翳翻了个身，面对着他，过了一会，才叹了口气。

“我现在很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

“可以和我描述一下吗？”

“没办法描述，你要是真想知道，打是亲骂是爱，我揍你一顿，让你彻底感受一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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