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眼萨满沉吟道：“首领的意思是，此物如同一种……特殊的‘信物’或‘筹码’，能在与外界打交道时，发挥奇效？可是，我们如何获取更多？河里这些砂子，未免太少了。”

“阿公问到了关键。”闪索点头，“河里这些砂金，只是被水流从上游山体中冲刷下来的零星碎屑。能找到它们，说明上游很可能有更大的‘黄金’矿藏！我们需要组织人手，沿着河流向上游系统性地寻找和收集！不仅仅是河里，附近的溪流、山谷，都可能存在！”

他环视众人，抛出了具体计划：“我提议，立即从部落中，抽调所有暂时没有紧急生产任务、能活动的男女族人——大约三千人左右，组成专门的‘寻金队’。由熟悉山林水文的向导带领，携带工具，沿着主要河流及其支流，仔细搜寻河床、浅滩，淘洗泥沙，寻找这种‘黄金’颗粒。

“抽调三千人？”石矛长老皱眉，“眼下建房、垦荒、打铁、驯牛，哪一样不需要人手？这‘黄金’再好，不能当饭吃，不能立刻变成刀枪，抽调这么多人去找，会不会耽误了根本？”

“石矛叔父的担忧有道理。”闪索早有准备，“所以，我们不是白干。我会从部落公库中，拿出部分肉食、粮食、甚至新制作的工具，作为‘奖励’。

凡是参与寻金，并且有收获的，根据找到的‘黄金’多少，可以获得相应的食物或工具奖励！多劳多得！这样，既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也不会让参与的人白白付出劳力，影响家庭生计。而且，寻金本身也是一种对周边山川地理的深入探索，对未来我们掌控这片土地只有好处。”

“至于找到的‘黄金’，全部上交部落公库，统一保管和使用。”闪索的语气变得严肃，“任何人不得私藏！这是为了整个部落的将来！

私自藏匿者，一经发现，严惩不贷！但大家可以放心，部落不会白白拿走大家辛苦找到的东西，奖励就是回报。而且，将来如果真用这些‘太阳金’换回了对部落至关重要的东西，受益的是我们每一个人！”

用食物和工具作为激励，成果归公但给予奖励，这个方案兼顾了集体利益与个人积极性，也考虑了当下的实际需求。灰眼萨满思索片刻，缓缓道：“以‘黄金’为饵，探寻山川脉络，或许能发现更多我们未知的馈赠。以实物奖励换取劳力，合乎交换之道。只是，需严格监督，防止因争抢而内斗，或因贪婪而迷失。”

萨亚言简意赅：“可行。既能探路，又能储备‘筹码’。需派可靠战士维持秩序，防止意外。”

其他长老和头领也纷纷发言，大多表示支持尝试，但也强调了管理和监督的重要性。

决议通过。第二天，消息和招募令迅速传遍整个部落。起初，人们对“寻找不能吃不能用的亮石头”还有些不解和疑虑，但当听到“找到就能换肉换工具”时，许多暂时没有固定繁重任务、或者家庭食物并不宽裕的族人，尤其是新加入者中的青壮年，立刻动了心。报名异常踊跃，很快就集结起了超过三千人的庞大队列。

闪索亲自做了简短的动员，再次强调了纪律（服从指挥、不得私斗私藏）、安全（注意猛兽和地形）、以及奖励规则。他让萨亚派出了两百名精锐战士，分到各个寻金小队中，既负责安全警戒，也监督上交情况。

一场前所未有的、原始而浩大的“淘金热”，就这样在黄金湾的河流沿岸拉开了序幕。

人们拿着简陋的木盆、陶罐、藤编的簸箕，在向导的带领下，散布到河流各段的浅滩和回水湾。他们跪在冰冷的河水边，用最原始的方法——将含有泥沙的河床物质舀起，在水中反复淘洗，让水流带走较轻的沙石，留下较重的矿物。

当那偶尔闪现的、迷人的金色颗粒在盆底显露时，总会引起一阵小小的、压抑着的欢呼。找到金砂的人，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收集到统一发放的小皮袋或骨盒里，等到收工时，到指定的收缴点，由专人（通常是识字的辅兵或长老指定的可靠者）登记、称量（用最粗糙的等臂天平或直接估量），然后根据事先公布的兑换比例，领取相应的肉干、块茎、或是一件小铁器。

虽然绝大多数人一天的收获可能只有寥寥数粒，甚至颗粒无收，但“淘金”本身带来的新奇感、对“奖励”的期待、以及那种“为部落寻宝”的集体荣誉感，让这项工作充满了别样的热情。河岸边，终日回荡着淘洗的水声和人们兴奋的低语。

而闪索，则在密切关注着每日收缴上来的、虽然总量还极其微小、但却在不断累积的金砂，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因为这里的金砂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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