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画了一款单排扣、更显修身的常服外套,以及配套的挺括长裤,取代传统的袍服下裳。“裤装行动更为便捷,尤其骑马、巡视时。” 他还详细画出了以优质牛皮制作皮带的样式,带扣设计简洁而牢固;以及高帮、贴合脚型、鞋底加厚的皮靴图样,强调其耐磨、防水与对脚踝的支撑。
“这些样式……前所未见。”李香君盯着图纸,眼中异彩连连,“去除了许多繁复装饰,纯粹以剪裁和线条塑造身形,竟有一种…锐利而自信的气度。尤其这肩部与腰线的处理,若能完美贴合,必能衬得人身姿昂藏。”
卞玉京则更关注细节:“这双排扣排列,暗含几何之美。皮带与靴子……确比绦带和寻常布靴更显精神,亦更实用。只是这牛皮需鞣制得法,靴子制作亦需好鞋匠。”
柳如是沉吟片刻,道:“城主所绘,虽奇但不诡,简约中可见大气度。我等便依此图,尽心制作。只是……”她微微一笑,眼波流转,“城主终日操劳,身边之人亦需体面。
萨亚将军、阿叔总管、乃至徐公、李公、王部长等诸位先生,是否也可量体裁衣,新制几身?还有萨满长老等人,亦可赠以合身新袍,以示尊重。”
闪索点头称善:“还是你们考虑周全。便请缝纫会酌情办理,布料仍从公用中支取。另外——”他看向几位女子,语气温和而郑重,“你们主持缝纫会,劳心劳力,惠及全城,自身岂能无新衣?也当为自己,以及会中出力甚多的姐妹们,精心制作几身。用料、样式,皆可自选,也算是我对诸位辛劳的一点心意。”
这番话让柳如是等人微微一怔,随即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她们昔日虽有名声,但更多是被人欣赏乃至消费其才艺与容貌,何曾有过如今这般,以自身才能服务大众,并获得城主如此实质性的尊重与关怀?这份“也给自己做几件”的准许,平淡却厚重。
“多谢城主关怀!”几人敛衽再拜,这一次,声音里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动容。
带着新的使命与隐约的兴奋,八艳回到了缝纫会。为闪索制作新衣成了最高优先级的任务。她们挑选了库存中质地最上乘、光泽内敛的玄色锦缎和深青色厚绸,作为外套主料;又寻来柔软的素绸做内衬。李香君亲自把控剪裁,力求每一道衣缝都笔直挺拔,完美实现图纸上那种利落的线条。
双排扣暂时用精心打磨的骨质扣替代,但也特意留出了将来可能镶嵌金属扣的余地。卞玉京则在领口内侧、袖口等不显眼处,以同色丝线绣上了极精致的云纹暗花,增添一分内敛的华美。
同时,缝纫会也派人与萨亚、阿叔、徐光启等人接洽量体。为文官设计的袍服在传统基础上稍收腰身,更显精神;为萨亚等武将设计的常服则更便于活动。给萨满等原住民长老的袍子,则尊重其习惯,选用庄重的颜色和质地,并在边缘装饰上融入了一些他们喜欢的自然纹样。
至于皮靴和皮带,则需另寻工匠。城中恰好有来自蒙古、擅长皮革处理的移民,与原本就会硝制兽皮的原住民猎手合作,挑选坚韧的牛皮,用鞣制工艺处理,使其变得柔软而牢固。鞋匠则按照图纸,尝试制作那前所未见的高帮皮靴,反复调整楦头,以确保合脚舒适。
一时间,缝纫会内更加忙碌。妇女们不仅为公众服务,也开始为自己和伙伴们裁剪新衣。在保证实用的大前提下,她们也偶尔允许自己用一块颜色鲜亮的料子,或是在衣襟处多绣一朵别致的小花,让辛勤的生活也多了一抹亮色。
当第一套为闪索制作的玄色立领双排扣外套、挺括长裤,连同新制的牛皮腰带和高帮皮靴呈送上来时,闪索在试衣间换上。稍微试穿后发掘这合体的剪裁完美衬托出他挺拔的身姿,玄色锦缎庄重威严,利落的线条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精干与现代感,虽然长发依旧,但整个人的气质似乎都因这身衣服而更加凝练、锐利。皮带束腰,皮靴锃亮,行动间果然便利许多。
“好!”他忍不住赞了一声。这身行头,既有别于旧时代的臃肿,又不同于完全异域的装束,恰如其分地象征着明月城融合与创新的道路。
但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啥时候灵光一线开了一下脑袋,骂了一声自己愚蠢,“镜子”,于是闪索快速来到书桌上,记录下如何制造玻璃的方法和常用的几种物件比如镜子和玻璃杯等
很快,萨亚、阿叔等人也收到了各自的新衣。萨亚换上更合体的武服,佩上新皮带,显得英气勃勃;阿叔的新袍让他这个总管更添几分稳重可靠。徐光启、李之藻等人也对新衣的适度改良表示满意。
缝纫会的举措,如同春风化雨。孕妇与婴儿得到了最柔软的呵护,军人感受到更多的归属与体面,官员们显得更加整肃精干,而妇女们则在创造美的劳动中找到了新的价值与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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