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索拔出腰间那柄伴随他征战已久的精钢苗刀，刀身在阳光下反射着森寒的光芒。

“全体都有！上刺刀！随我清理战场！一个不留！”他声音冰冷，带着凛冽的杀意。

“杀！”士兵们齐声应和，挺起刺刀，如同出笼的猛虎，扑向那些倒在地上的后金伤兵和挣扎的战马。闪索一马当先，刀光过处，血光迸溅。他亲手斩杀了三名试图反抗或逃跑的后金骑兵，动作干净利落，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懑与悲怆，都随着刀锋倾泻出去。

战斗迅速结束。三千后金追兵，全军覆没。战场上留下了超过两千两百匹完好的战马，以及大量兵器和少量财物。

“把还能用的马都牵走！受伤严重的……就地宰杀，有用的部分带走，剩下的……”闪索看了一眼那些倒毙的战马和敌人的尸体，眼中没有丝毫怜悯，“砍成肉块，能带走的带走，分给百姓也好，喂鱼也罢，不能留给后面的鞑子！”

士兵们立刻执行命令。很快，大批完好的战马被集中起来，受伤的马匹被迅速处理。战场被打扫一空。

当毛文龙和郑芝龙安排好百姓，回头赶来接应时，看到的是一片狼藉但已无活敌的战场，以及正在有条不紊收尾的明月城军队。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三千骑兵，竟被三千步兵几乎无损全歼！此等战力，简直匪夷所思！

接下来的路程再无大的波折。三十万辽民，在毛文龙部、郑芝龙船队以及闪索军队的护送下，历经三天跋涉与紧张的海陆转运，终于分批安全抵达了毛文龙的老巢——皮岛。

皮岛上顿时人满为患，但总算有了相对安全的落脚点。闪索命令将缴获的大部分物资（粮草、布匹、粗铁等）全部留给毛文龙，自己分文不取。

在毛文龙的将军府内，闪索屏退左右，只留下郑芝龙作证，对毛文龙郑重说道：“毛帅，此次辽东之行，让我深知百姓疾苦，亦知毛帅坚守不易。缴获物资，你尽可拿去养兵。此外，我再赠你白银一千万两！”有能力的话多多拯救几个汉人

他命人抬上数十个沉重的箱子，打开后，里面是码放整齐、银光闪闪的西班牙银元（便于流通）。“还有这些高产作物的种子——土豆、红薯、玉米，你可在岛上及控制区内推广种植，或能缓解粮荒。”

毛文龙被这巨大的手笔惊得说不出话来。一千万两白银！这几乎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城主……这……这太厚重了！”毛文龙声音有些发干。

“这些钱和种子，不是白给的。”闪索语气严肃，“我要你继续做一件事——尽你所能，拯救更多的辽东汉人！

无论是从后金手里抢，还是接纳渡海逃难的流民，救得越多越好！每救出一人，我后续还会按价给予补偿。钱，我明月城不缺。郑将军可以作证。”

郑芝龙适时点头：“毛帅，城主所言不虚。明月城富甲一方，金银堆积如山。你只管放手去救人，钱财物资，绝不会短了你的。”

闪索走到窗边，望着岛上密密麻麻的难民，沉声道：“另外，毛帅，我知你身处夹缝，左右为难。但有句话，你需谨记：谁都别信，无论是北京，还是沈阳。牢牢守住皮岛及附近海岛，水师不可轻离。只要水师在，岛在，你就是安全的。 朝廷若给粮饷，你便接着；若不给，或有疑你之意，你便自守。后金若来攻，你便倚仗海利周旋。存人存地，以待天时。”

这番话，可谓推心置腹，既点明了毛文龙的处境，又给出了最务实的生存策略。毛文龙听得心潮起伏，他何尝不知自己如履薄冰？如今有了闪索这海外强援的巨额资金支持和高产作物，又得了这“固守待变”的方略，心中顿时踏实了许多，也对闪索的见识与诚意更加信服。

“城主金玉良言，文龙铭记于心！救命之恩，资助之德，没齿难忘！从今往后，皮岛便是城主在辽东的一处根基！救人存汉之事，文龙必竭尽全力！”毛文龙郑重抱拳。

“如此甚好。”闪索点头，“岛上这些辽民，我需全部带走，安置到海外新土。你可从其中，挑选三千精壮，补充你的队伍。”

毛文龙闻言，自然同意。他很快从四十万辽民中，挑选了三千最健壮、最有行伍经验的汉子，编入自己麾下。

而剩下的近四十万辽东汉人，则由闪索和郑芝龙的联合船队（经过补充和调整），分批次，全部运往他们在奴儿干都司建立的“北疆堡”前沿基地，交由萨卡接收、安置，并逐步向更后方的中州及明月城本土分流。

庞大的移民船队再次扬帆，载着辽东的希望与苦难，也载着闪索沉重的心情与新的谋划，消失在海天交界处。皮岛上，毛文龙握着那一千万两银票和沉甸甸的种子，望着远去的帆影，心中五味杂陈，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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