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数日相对平稳的航行,沿着熟悉的北美西海岸南下,明月城那标志性的岬角和逐渐温暖湿润的空气终于出现在视野中。当五艘盖伦战舰排成纵队,缓缓驶入已经扩建、显得繁忙而有序的明月城东港时,港内立刻响起了一片欢呼与号角声。
闪索站在的船头,望着眼前这座自己亲手缔造的城市。相比他离开时,明月城的规模又扩大了不少。港口设施更加完善,停泊的船只种类和数量明显增多;岸上的建筑明显增高增密,许多屋顶反射着崭新的瓦片或漆色;更远处,城市向丘陵地带蔓延,炊烟袅袅,生机勃勃。
最显眼的是,城市中心几座较高的建筑(包括他即将前往的内阁大楼),窗户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那是大规模生产的玻璃已经开始应用。
船只靠稳,跳板放下。码头上早已是人头攒动。以次辅李岩为首,宋应星、徐光启、王徽等一众被闪索网罗或提拔的大才,以及明月城的主要文武官员,皆肃立迎候。更后面,是闻讯自发赶来、挤满了码头区和附近街道的无数明月城居民,他们挥舞着临时找到的旗帜或手帕,发出海啸般的欢呼声。
“恭迎城主归来!”
“城主万岁!”
“城主辛苦了!”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真挚而热烈。这里的居民成分复杂,有最早追随的明月城老兵及其家眷,有从大明沿海招募的贫苦移民,还有逐渐归化、参与城市建设的北美大陆印第安人原住民。但此刻,他们脸上洋溢的是对这位带领他们建立这片世外桃源、赋予他们安定富足生活的领袖共同的拥戴与牵挂。
闪索踏上坚实的码头木板,向迎接的官员们点头致意,随后面向欢呼的人群,用力挥动手臂,脸上露出温暖而略带疲惫的笑容。他的归来,对这座城市而言,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然而,最急切的目光来自迎接队伍的前列。几位风姿各异、却同样美丽的女子早已按捺不住,在礼仪允许的范围内,最先迎了上来。
为首的是一位金发碧眼、气质高贵中带着温柔坚韧的女子,正是闪索明媒正娶的英国贵族妻子伊丽莎白·安娜。
她身旁是一位身材高挑、肤色微深、眼神热情似火的西班牙裔女子艾米。再后面,是几位或清丽、或妩媚、或英气勃勃的东方女子,包括了闻名遐迩的“秦淮八艳”中的几位李香君、董小宛,陈圆圆等人,以及那位曾飒爽英姿、如今眼中却盛满担忧与思念的红娘子。
“索!”
“夫君!”
“相公!”
呼唤声各不相同,却同样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如释重负。她们不顾旁人的目光,纷纷围了上来。
伊丽莎白·安娜蓝宝石般的眼眸中泛起水光,紧紧握住闪索的手;艾米则直接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又哭又笑;李香君等人虽较含蓄,也是眼圈泛红,盈盈下拜;红娘子咬着嘴唇,想保持往日的飒爽,但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内心的波澜。
离家日久,历经风霜与生死,此刻见到这些生命中重要的女子,闪索坚硬的心防也瞬间柔软。他依次轻轻拥抱或扶起她们,用眼神和低语安抚:“我回来了……让你们担心了……以后我会注意,尽量不再离开这么久。”
简短的温存后,闪索知道还有正事。他安抚好妻子们,示意她们稍候,然后对李岩等人道:“诸位,先回内阁,详谈。”
一行人离开码头,在沿途百姓持续不断的欢呼声中,来到了城市中心那座气势恢宏、采用中西结合建筑风格的内阁大楼。大楼的外墙镶嵌着大块的透明玻璃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内部光线明亮,陈设简洁而实用,已然有了几分现代政务中心的气息。
进入顶层的议事大厅,众人按序落座。闪索的十一位妻子(伊丽莎白·安娜、艾米,以及九位东方妻子)也破例被允许在旁设座聆听,她们既关切夫君的经历,也渴望了解那片故土正在发生的剧变。
侍从奉上清茶(明月城自产的茶叶已初步试种成功)。闪索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诸位,我此次北疆之行,历时近一年,其间经历颇多。”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沉淀后的力量。他首先简要概述了在北疆(奴儿干都司)建立据点、收拢、安置超过百万辽东汉人的艰难过程,重点描述了北疆严酷的自然环境,以及他们如何因地制宜,组织生产、训练军队、构筑城防、与车臣汗部结盟。
接着,他的语气转为沉痛与愤怒,详细讲述了后金如何将辽东汉人视为可以随意处置的“货物”和“累赘”,进行冷酷的人口交易,以及交易来的人口(尤其是老弱)在北疆越冬时大量病饿而死的惨状。
当他说到那些被后金骑兵随意砍杀在交接路上的老人,说到北疆墓地里那数以万计的新坟时,议事厅内的气氛陡然变得凝重而压抑。
李岩、宋应星等来自大明的文士面露悲愤,拳头紧握;徐光启,李之藻等通晓实务者则眉头紧锁,既痛恨后金的残暴,也深感治理如此庞大难民群体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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