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漫长航行,穿越了风暴偶尔肆虐的北大西洋,再次经历了望不到边际的蓝色孤寂,五艘满载而归的盖伦战舰,终于在了望手激动地呼喊中,再次看到了那片熟悉的、翡翠般碧绿的哥伦比亚河口与北海城依山傍海的轮廓。
当船只缓缓驶入已经明显扩建、变得更加繁忙有序的港口时,码头上早已是人头攒动。得知城主归来的消息,岳云亲自率领北海城文武官员及部分民众代表在此迎候。
踏板放下,闪索率先踏上坚实的土地,身后跟着十一位旧妻与一位新妻叶卡捷琳娜,以及李进、雷登等人。
当那些跟随而来的普鲁士学者、工匠、医生及其家眷,带着长途航行后的疲惫与对未知之地的忐忑走下船舷时,眼前所见景象让他们瞬间忘记了所有不适,只剩下满心的震撼与难以置信。
干净!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印象。码头的石板路面整洁如洗,看不到任何垃圾或污秽。港区内的建筑虽然多是新建的木质房屋,但排列整齐,外墙粉刷着清新的颜色。空气清新,带着海风的微咸与远处草木的清香,完全没有旧大陆城市那令人窒息的污浊臭气。
和平!港口虽然繁忙,船只进出,货物装卸,人声鼎沸,但一切井然有序。工人们穿着统一的粗布工装(部分倭国女子穿着改良的和式劳作服),在工头的指挥下劳作;士兵巡逻队军容严整,目不斜视;来往的市民、商人、水手神情从容,甚至带着笑意,看不到旧大陆那种常见的警惕、焦虑或麻木。孩子们在安全区域嬉戏,笑声清脆。
“上帝啊……这里……真的是海外蛮荒之地?”一位来自柯尼斯堡大学的数学教授喃喃自语,他想象中的新大陆应该是野蛮、原始、混乱的。
“如此洁净,如此有序……比巴黎、伦敦好上百倍!”一位随行的医生忍不住赞叹。
叶卡捷娜也睁大了碧蓝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这里与她从小生活的、充满石堡、骑士、宫廷礼仪却也难免脏乱的普鲁士截然不同,有一种全新的、充满活力的气息。
岳云大步上前,向闪索及夫人们行礼:“恭迎城主、夫人凯旋!城主此行辛苦了!”
“岳将军,北海城一切可好?”闪索扶起他,目光扫过明显又繁荣了几分的港口和城市。
“托城主洪福,一切安好,且发展迅速!”岳云脸上带着喜色,随即看向闪索身后那群明显是欧洲面孔、气质各异的新来者,“城主,这些是……”
“这些是我从普鲁士招揽来的各位先生和他们的家眷,都是有大才之人。”闪索介绍道,“岳将军,立刻安排人手,在城内选择环境清静、设施完善的区域,为他们准备最好的住所,一应生活所需,务必保障周全。他们是我们未来的宝贵财富。”
“末将领命!”岳云不敢怠慢,立刻叫来手下官吏,着手安排。
回到位于山腰、可以俯瞰全城的城主府,岳云开始详细汇报这三个月来北海城及整个领地的发展情况。
“城主,您离开后不久,次辅李岩大人便根据您之前的命令和北海城发展的急需,从明月城和中州城向此地大规模调拨人口和物资。”岳云汇报道,“截止目前,已陆续抵达北海城及周边新拓定居点的,计有:来自明月城及东南沿海新招募的大明移民十五万,来自中州城分流的辽东汉人五万,另加倭国女子十万,合计三十万人口!”
他指着窗外明显扩大的城市轮廓和远处新开垦的田地说:“这些新移民已基本安置妥当。我们按照明月城的经验,以工代赈,组织他们伐木建房、开垦荒地、修筑道路、完善港口设施。同时次辅李岩也调过来15艘武装盖伦船,明月城造船厂也下水服役了35艘大型运输船。
目前,新城区的框架已经拉开,新增垦地超过五十万亩,主要种植土豆、玉米、燕麦及部分蔬菜。港口也新增了三个泊位和两座大型仓库。”
闪索点头,李岩的执行力确实值得信赖。
岳云接着道:“此外,北域城的阿叔将军和萨南将军也多次来信。他们在您离开后,又陆续接收了从北疆(奴儿干都司)转运过去的辽东汉人,总数约八十万!”
“八十万?”闪索微微吃惊,这个数字不小。
“是。其中约三十万人,是冒险穿越了勘察加半岛的陆上险路,抵达白令海峡后,由北域城派船接应过去的。另外五十万人,则分三次,直接从北疆港口乘船,经海路抵达北域城。”岳云解释道,“阿叔将军信中说,北域城如今人口暴增,压力巨大,但也在加速开荒建设,目前已新增垦地近四百万亩,勉强能够支撑。他请求明月城继续给予粮食和工具支持。”
“还有明月城方面,”岳云继续汇报,“戚家龙将军的船队不久前返回,又三次带回了五十万大明各地的流民。据戚将军说,如今东南沿海乃至内陆一些灾区,地方官府听闻有海外‘善人’船只接济流民,几乎是主动将人送到码头,巴不得他们快点走,以减轻地方负担。目前,整个北美大陆我们治下的大明新移民总数,已突破五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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