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花楼附近，咱们发现有个女子神色可疑在那里徘徊，我们将她抓了，T听候大人发落。”

锦衣卫自然是不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

想想那些杀手死得干净，主谋定然不放心而多番打探。于是封锁了都统大人已经安然回来的消息，只是在那花楼附近巡查徘徊。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弱质女流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三五个锦衣卫就盯着这么一个小姑娘，那着实是和逮山鸡一样容易。还想着万一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于是锦衣卫们一下出手制住了她，真是虎虎生威，差点把那女子吓得晕了过去。

“走！”

说话间，浮玉看到锦衣卫大哥口中所说的可疑嫌犯究竟是何人！

哭得梨花带雨，加诸在她肩膀上的力气再大点，说不定就能让着生嫩的肩骨给折断了。

“我，我要聂大人！”这小姑娘一边哭，一边居然知道聂溯远的大名。真是稀罕，浮玉看看聂都统，觉着或许是个误会。

人家不是那些杀手的耳目，说不定是聂大人曾经的旧识。浮玉在长安富贵之地混迹了半月有余，她又聪明好学，突然有种很懂的表情浮在脸上。

天虞和这女妖一对视，他倒是不太懂。这么看他干嘛？好像这聂都统做了什么不可言喻只可意会的丑事。

“你是何人？为何在那花楼附近寻我？”聂大人被浮玉看得有些不太舒服，竟然脱口而出就质问那女子。问完，那女子眼泪汪汪地，却盈盈抬头莞尔对他一笑，这笑容，竟然有几分熟稔。

似乎看到了救星一般，这人认识聂溯远？

怎么回事？天虞有些懵。聂溯远眼神里的惊诧虽然转瞬即逝，可仍然被浮玉捕捉到了蛛丝马迹。

啧，看看！其实她甫一到了长安就四处打听过了。这锦衣卫都统的聂溯远不止是因为身为都统而神鬼皆惧，长安百姓闻他大名就色变。更有胆色过人的长安街坊与她浮玉悄悄提醒道，这聂大人除了手段辣出名外，这远近闻名的英俊容颜也是备受瞩目。纵然让官场中人闻风丧胆，唯恐落了把柄在他手中。

可他颇受贵族女子的欢喜。反正逢场作戏又是一把好手，聂都统就是很吃得开。许多名门望族，皇亲国戚其实都想拉拢他，据说暗地里提亲有意联姻的都已然数家高门。

只是，聂溯远好像眼高于顶，都推脱了。

那人以为浮玉是来寻情郎的乡下糟糠妻。用同情的目光打量她后，劝告她不要随便认亲，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浮玉回忆起老乡的提点，现在见识到了，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分明就是应征了这聂都统四处留情。

“我先去休息会儿！”浮玉没有拍案而起，还颇为镇定。她不能再意乱情迷，把聂溯远当了小胖归为自己的所有。他不是小胖，只是因为希望聂都统一身顺遂，别再和之前那样，她才来了这样。

很是有那进退得意间的分寸，天虞目送浮玉离开，然后低头看向下跪的女子，这女子是有古怪，可和那些杀手应该八竿子打不着。

“大人，小女子姓秦，叫……秦，秦芷兰。大人，您要为小女子做主啊！”地上所跪的姑娘好像怕聂溯远不搭理她，竟然一下就挪近了几步，猛地双手拉住了聂溯远的衣袍。

一下子，关于这女子的所有讯息都铺天盖地传到了天虞的脑海。他是下凡的尊神，还特地让太上老君开了方便之门，保持了神识。

所以当他惊讶地认出这姑娘不是别人，却是自己的弟子荆桃的时候，真是诧异得不敢相信。

荆桃这是私下下凡？她这个仙子怎么霸占了这秦姑娘的肉身？！

太多的问题让天虞回不过神，而聂都统的手下当然是眼疾手快猛地用剑鞘抽开了秦芷兰。这女子柔弱没错，可这种近身的刺杀，往往也是让人防不胜防。

“啊！”荆桃方才摸到了她师尊的袍角，却被狠狠打飞了出去。

她的脸火辣辣地，这锦衣卫居然敢打她荆桃仙子？从未吃过这样的亏，地上的秦小姐捂着自己的脸，恨恨看过来倒是有几分狠意。让那锦衣卫又想痛打她一顿，不过被都统大人制止了。

“你要我给你做什么主？”天虞一向不动怒的，他除了在战场上没有情面，其他时候都是个还算不错的师尊。四平八稳，无悲无喜。

可他看着这任性妄为的弟子，只觉得自己离开太久，是个失职的师尊。

不然，像荆桃这样的上位仙子也不会如此偷偷下凡了。他有点心痛，更是不可言说的自责。

就是因为这点，他眼神柔软了起来。

“大人？”那下属不知道大人如何发落，只是看了眼他们抓到的人后，却唤他上前好像另有安排。

他附耳靠近，聂都统给他下了指示。那下属听完愣愣，拱手后就传令去了，都统大人并未要将这姑娘大刑伺候，却说大概他们是搞错了。真正的眼线该还在花楼附近。

荆桃仙子的嘴角有些许血丝，她发现师尊这一身锦衣华服的，与天上之时多了几分冷艳煞气，都已经心口砰砰跳。靠近了，更是沉醉在这不太一样的师尊目色间，看得都不知道如何说秦小姐该说的话。还以为都统大人定是冷硬心肠，却看到他维护她，愿意相信她？

一下子，荆桃虽然被打了，可还是觉得很值得。若是一直在天上规行矩步，哪里能看到这样的天虞帝君？

是，她大逆不道胆大包天。可千万年，她也就得到了这样的机会，她不会再傻傻失去了！

兜率宫的老龟是看过太上老君所有的天书的。她让龟仙人喝的酒有些多，他透露天机也有些多。

秦芷兰注定，就是师尊此次下凡的化身——聂溯远的命定情缘之人。

“大人容禀。小女子是汾阳县原县令秦阳的长女，秦家家门不幸惨遭奸臣暗算。如今我父亲人还在刑部大牢中，我与弟弟在四处逃亡中失散。今日是知晓都统大人到了汾阳，特意到大人面前喊冤的。纵然是九死一生，可小女也要试试！”

说完，便是大义凌然地磕头下去。

这些，都是天书上写的。本来真正的秦小姐便是在这里和聂溯远结缘，替父翻案，也渐渐和聂都统情投意合。

不过荆桃找到她的时候，这秦小姐居然已经死了。好像是逃避追捕的时候，滑落山崖死的。

当然这对她来说不重要，她要的，是秦芷兰和聂溯远的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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