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长安……有夜市吗？有没有摊头吃好吃的？糖葫芦啊，馄饨啊，还有肉包子烤鸭等等等等！”

浮玉的包子脸真的在发光，眼睛和雨后的葡萄一般，圆滚滚又水汪汪。

真了不起，这妖怪看起来，对夜市的认知比他这个神仙还要熟悉。

天虞被问得有些语塞：“应该，应该会有吧！”长安何止有夜市，还有东市西市，南市北市。

“哇，哇，哇！！”浮玉就坐在堂堂都统大人的肩膀上，因为藏在他的长发里，所以敲着腿儿无比自在。

她觉得那张通缉令只是她浮玉大人的一张功勋状。妖怪能被天庭通缉，那是无上光荣。她怕个屁哟！

再说……天虞这老神仙可靠地很，他说已经锁了她的妖力，只要乖乖呆在他的身边，一定没事！

浮玉想到这话，甜滋滋地摇了摇小脑袋。现在她巴掌大，小得可怜又无依。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火红的灯笼挂在这长安绚烂的大街小巷。亭台楼宇，八角凉亭都是这抹漂亮的红色，满是人间烟火味道。

浮玉很喜欢很喜欢，因为她最美的夜市记忆还停留那个时候，小胖带着她，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钱，给她买了吃的，给她买了漂亮的簪花。还有那一罐子花鸟绘图的胭脂……

那胭脂……

“喂，要不要吃这个啊？”浮玉正在惆怅，听到天虞在唤她。吃什么？她还是傻的，可是这神仙已经递了一串羊肉串上来。

香得呀！浮玉立马嘴角淌落了口水，她一直以为天虞帝君食素，所以便是在烧烤店前站落下来，也是给她个烤茄子和烤土豆。

没想到还有这待遇……

“公子，你这不尝尝怎么知道好不好吃？哈哈，你真逗。”摊贩老板是个胡人，蓄起来大胡子，他也是不知道眼前的美男子是那个传闻中的诏狱主人。于是和锦衣卫都统都能谈笑风生。

“我闻闻便够了。羊头，的确是好羊肉。”都统大人说完，立马付钱买了一把。整整一把。到底是当官了，和以前的穷道士不一样。

这么一大把，好多银子吧！

“哦豁，你吃都不吃，怎么知道好吃？要是不好吃怎么办？”浮玉拼命吞口水，但是其实，这香味勾得她小獠牙都出来了。

“你的口水，都要打湿我的衣裳了。就凭这点，一定很好吃！”天虞投喂是一把好手，举起羊肉串精准送到了浮玉面前。

嗷呜，浮玉从他的长发里钻出来，然后拼命吃吃吃！一串就够填牙缝的，这架势很凶猛。

“你悠着点，咬到我头发了！”

“呸！我说怎么变难吃了呢！”浮玉吐了一口，她真想自己出来，把这条街市从这端扫荡到那端！

“你说有羊肉了，没点酒，怎么行？”浮玉秋风扫落叶吃完了所有羊肉串，她得寸进尺。

“不行。”

“呜呜呜呜呜！！！”一把捏起聂溯远的头发，擦鼻涕。

天虞：……

浮玉以为，她闹啊闹的，这家伙一定会妥协。因为他的头发在她手里啊！

“两碗肉夹馍。”食肆里灯火通明，聂溯远独自走进去，选了个靠墙的座位，这样能让那个准备撸光他头发的妖怪下来。

“什么就这个？”浮玉要拍桌子抗议。

“再来一碗木莲冻。”天虞挺懂行。

“什么啊？那是什么？”浮玉悄咪咪地缩在靠墙的凳子上。旁边的食客看不到她，只有天虞能瞧到她狼吞虎咽的样子。

“好东西，比酒好喝多了！”浮玉眨了眨眼睛看他，神仙撒谎也不一定，她保留意见。

不多会，等东西上来了。肉夹馍，牛肉泡馍，想得掉鼻子。浮玉在跳起来在上面洒了好多香菜，熏得天虞帝君掉鼻子。

她还笑话他，而等到那碗水晶般剔透的木莲冻上来，浮玉这个人都要掉到碗里去了。

“脏！”天虞顺手就勾住了她的小衣裳把她从碗口提了出来。然后一手拿起勺子，一勺子下去就吃了好大一口！

什么啊？不是给她吃的吗？

真的是急得眼泪都要出来。搞什么名堂？！

“让我吃一口，让我吃一口。”隔壁几桌的人嗓门大，浮玉这大叫大嚷其实也就蚊鸣的声响。她手舞足蹈，这才知道她太天真了！

被锁了妖力后，连着脑袋都比较幼稚。因为吃不到，她差点哭了出来。

天虞终于松手了，然后挖了一小块送到她嘴边。

“哇哦！”浮玉很小心翼翼地啃了一口，这滑溜的味道淡淡的薄荷清香，甘甜不腻味。简直是人间极品！香脂软玉一般。

吃完了，浮玉才突然意识到——这勺子不是天虞的！他们怎么能这样？

耳廓火辣辣地，浮玉看着那个捏在天虞手里的勺子，看了好久好久。好像那勺子上面有什么十里长卷，人间三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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