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余下的……”段棠喃喃自语,低头望见膝下陈萋萋温柔地望着自己,微微一笑,拉起她,说道:“余下的……我也不要……对了,那罗恕,可靠吗?”
“罗副帅自幼与我长于军中,视我为亲人……殿下可有吩咐?”陈萋萋问道。
段棠点点头:“你总这般善解人意……你遣下人去请展滕,我有话说。”
陈萋萋屈膝施礼,转身离开。
展滕来的倒快,他跪于段棠面前,听段棠说道:“明日朝上,我想让父皇见到几封奏折……”
“殿下吩咐便是。”展滕眼下已身居兵部侍郎要职,说话的底气十足。段棠示意展滕起身,问道:“工部尚书王云,可与倪雄走得近?”
“回殿下……王大人之子王承业,为倪大人门下……”展滕正欲说下去,却被段棠制止,段棠笑道:“这就好说了……王承业这类人,我自当给些机会!”又问道:“他应该不识西河秦元江那可有可无的内人吧?”
展滕一听,这段棠竟打起了兵部尚书汪俊考私生女的主意,当下内心一惊,心忖:“这二皇子殿下,显而易见欲步步为营,反复构陷,纵横诱谋。而我只不过是牵线搭桥罢了,再者说,展家眼下的辉煌也是托了他的面子!”
“不识!”展滕说道:“臣得知,这王大人之子,从未到过花都。”
“好!”段棠一拍手,低声道:“此事劳烦展侍郎,让王承业在花都遇见秦元江夫人,安排王承业为关刀局立一件大功!”说着一抹脖子,灿然一笑,又道:“展大人,至于奏折一事……”段棠自袖中取出一封信笺,递给展滕,“展大人回去过目便是!”
陈萋萋正好走了进来,朝展滕施礼笑道:“小女愿替展大人走一趟花都。”又向段棠说道:“还望殿下恩准!”
段棠狐疑地望着陈萋萋,问道:“好端端为何要去花都?”
陈萋萋低眉一笑:“小女难道不能为宜妃娘娘上柱香么?”
“行……”段棠想了想说道:“但莫让展大人为难便可。”
“殿下信不过我,还是舍不得我?”陈萋萋低声笑着说道。展滕识趣,拱手退出。段棠一把扯住陈萋萋头上青丝,按在桌上。陈萋萋也不挣扎,痛苦地笑道:“看来殿下是舍不得小女了!”说着腾出手蜕下衣衫……
展滕来到院子,听陈萋萋惨叫一阵高过一阵,脸上泛出淡淡的暗笑,在他看到而已展平的同时,眉头一皱,将他拉出门去。
“父亲,你来做甚?”左右卫将军展平问道。
“回去说!”展滕没有松手,径直拉着儿子展平回家。
次日,大安殿。
戚楚先上奏:“启禀皇上……眼下我朝政通人和,皇上亦春秋鼎盛,臣昨日肆口妄言,已犯大不敬之罪,老臣愿领一死,以戒诸臣之品行!”
戚楚先才说罢,倪雄参奏:“皇上,戚相之言,却有沽名之嫌……皇上圣德如天地,圣心早有定夺,戚相何来杞人忧天之举?太子与二皇子,皆承皇脉,且自古储君立长立爱……皇上……立储之事,却不宜过早啊……”
北襄王微微一笑,不语。
兵部尚书汪俊考启奏道:“皇上……臣以为,而今四海升平,八方宁靖。太子殿下忠善本分,经明行修,乃储君不二人选。皇上不妨让太子殿下出宫历练,一来体察民情,二来饱览江山,以览闻辩见,目达耳通……”
北襄王点头不语。
展滕于百官中踌躇良久,深吸一口气,前行两步,朗声说道:“启禀皇上……臣以为,立储之事,应按下不表……臣听闻南部山区匪患频发,南平王却无剿匪之意,屡屡纵之,置百姓安危于脑后,川南一带,举家投匪者十之六七……”
“为何不见川南知府奏折?”北襄王问道。
汪俊考瞪了一眼展滕,忙回北襄王道:“回皇上……南平王段王爷,有剿匪之心,却无剿匪之力啊!自二皇子殿下推行减兵增税以来,数万兵士解甲归田,散于民间,百姓甚感困重,偶有逃于山林者,皆为好吃懒于做之徒……倒不足虑……”
“举家投匪者十之六七……”北襄王段泓淡淡一笑,“汪尚书口中却是:偶有。”他突然提高嗓门喝道:“兵部便是这般拿朕当三岁孩童?”
汪俊考、展滕“扑通”跪倒在地。
北襄王接着问道:“眼下,川南何人剿匪?”
“回皇上……”汪俊考回道,“川南巡抚敬投林,他组织乡兵,清剿匪患,一月来,匪患大减,由此看来,确也不足为虑。”
“敬投林?”北襄王沉思片刻,问道:“川南巡抚敬投林,朕记得此人……如今怕已七十有余了吧……吏部尚书?”
“臣在!”倪雄上前听旨。
“待此番平定匪患,可将敬投林调入京城,也该享享清福了……”北襄王叹了口气。
“臣领旨……”倪雄拱手施礼。
“齐公公……拟旨!”北襄王眉头紧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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