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被硬拉进去后,轿厢里的气味,他再熟悉不过了。
长缨二话没说,直接扑入顾北怀中,轻轻地啜泣起来。
“缨儿……”顾北柔声叫着,又急忙推开长缨。
长缨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宛如一朵淡雅高贵的荷花,她抬头望着顾北,眨巴着泪眼问道:“为何推开我?”
“我身上湿着呢,你受伤初愈,怕又着了寒气……”顾北拉着长缨的手,紧紧地握着。
长缨“扑哧”一笑:“我替你准备好衣物了,赶紧换上吧……湿漉漉多难受!”说罢指着靠窗桌子上的一叠整整齐齐的衣物。
轿子内还有桌子,亏得他们想得出来。
“你转过身去,我很快就换好。”顾北轻抚了一下长缨的脸颊,说道。
“我不!”长缨一咬嘴唇。
“转过去呗……”顾北怯怯地说道。
“我就不!”长缨滴溜溜转着眼珠。顾北无奈,便侧过身子,将肚皮一挺:“替我解开这根带子,泡湿了,成死扣了。”
“哎呀……你也不害臊……”长缨摇着顾北的手说道,“你这么大的人了,寒冬里把自己泡成一个落水……落水……猪猪,真不叫人省心啊。”
顾北“嘿嘿”一笑,说道:“我也不愿意呀,谁知半道上遇到俩疯子,我才出此下策。”
“什么疯子?”长缨关切地问道。
顾北刚打算张嘴,长缨摸摸他的衣服,忙说:“快把湿衣服换下来,再慢慢说话。”
二人分别多日,一时间浓情蜜意,好在这顶巨大的轿子,皆由训练有素的精壮汉子担任轿夫,抬得稳稳当当,如履平地。顾北换上全新的衣物,紧紧拥抱着长缨。
长缨问他道:“夫君……你说遇到了甚么疯子……说来听听。”
“幽灵夫妻……不过,已经被我送上了西天。”顾北与长缨耳鬓厮磨,将他一路遭遇的种种坎坷,全盘托出,说于长缨。
长缨听罢,紧皱眉头,半晌后才说道:“夫君,这对幽灵夫妻真是死有余辜……不过,他们身后一定另有他人操纵,夫君可曾想过?”
顾北点点头,说道:“一开始我便断定是段棠所为,然而,以段棠的为人,却不屑于雇佣他们这些所谓的江湖高手,来索取所谓的锦囊……”
长缨从顾北言语中的两个“所谓”,听出了他已然对自己师父的遗言有些动摇,于是说道:“夫君……独隐前辈的遗世锦囊,并非空穴来风……要不然,咱们再去一趟曳浪湖,找痴痴道人问问?”
顾北低头亲吻了一下长缨的额头,问道:“咱们就乘坐这个大家伙去?”
“有何不妥吗?”长缨俏皮的吐着香舌问道。
“我嫌慢……”顾北说道,“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赶往曳浪湖,恐怕要到来年开春了吧。”
长缨用脑袋蹭着顾北的胸口,说道:“就知道你心急……快马都备好了的!”说罢抬手敲了敲轿门。
“落……轿……”施令官一声喊,轿子稳稳地落了下来。
长缨捡起桌上两顶圆形轻纱围挡的毡笠,一顶递给顾北,一顶自己戴上后,挽着顾北的手臂从轿子走了下来。
果然,西凉的风沙漫天肆虐。
放眼四周都是无尽的苍凉。顾北心里却犹如燃着一盆烈火。
二人跨上马,并肩奔向曳浪湖。
想必是碍于长缨身份的震慑,一路上俩人马不停蹄,并无任何阻碍,赶在风沙停,星辰起的时辰,又来到了曳浪湖畔。
曳浪湖一片宁静,早先的老渔翁连同茅草屋都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片荒草地。
“缨儿……”顾北勒住马头,侧脸望着长缨问道:“看来……痴痴道人现身后,连老渔翁都不堪忍受江湖人士的骚扰,搬离了这片他守了一辈子的湖畔了……”
长缨咬了咬嘴唇,望着风平浪静的湖面,轻声说道:“夫君,是我莽撞了……恐怕痴痴道人也早已离开曳浪湖了……”
“既然来了,咱们绕着湖畔走走……”顾北跳下马,来到长缨的马前,伸出双手扶着她跳下马。“这片湖……曾无数次同你一起,出现在我梦里。”
长缨听得心中一荡,“嘤咛”一声钻进顾北怀中。
二人松开马缰,相互依偎着,沿湖畔信步前行。
顾北搂着长缨的肩,内心说不出的甜蜜,虽然心里有许多话想说,却不忍心打破眼下这来之不易的温情。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微波抚岸的喘息。
脚下的草柔软顺滑,头上的天低而祥和……俩人不知走了多久,慢慢来到一座山脚下,山幽深静谧,草木无声。
“累了吗?”顾北轻轻地在长缨耳畔问道。
长缨点点头。
顾北扶着她坐在了草地上。长缨俏皮地翻身骑在顾北腿上,咬住他的耳朵说道:“夫君……我忍了好久,还是忍不住,忍不住要和你说一些关于段棠和父王的事……”
“甚么?”顾北问道。
“那个段棠……他似乎与父王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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