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合计,于是盖好运虎车上的油毡布,将关着猛虎的车拉到两匹马前。
谁知才近身,这两匹马已经开始不安分起来,挣着缰绳想要逃脱。
顾北和乔烈费了好大一阵功夫,才将两匹马固定的车辕上,乔烈的“救命恩鸡”依然被顾北放在了竹笼里,小心翼翼地挂在了马背上。
乔烈牵着马,顾北扶着车,两人两马,一虎一鸡,重又上路了。
直到现在,泗水镇的百姓始终没有再来围观,想必是真的被刘失知县和身穿红衣的段二小姐吓怕了。
可是,真的怕吗?
难道就没有一点好奇心?
就连一只鸡,在面临死亡的时候,都会奋力一搏,何况人呢……
人却没有,整条街上竟然连一个人也没有。
那么,泗水镇的百姓呢,难道会在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内,全都消失了?
顾北和乔烈走在空荡荡大街上。
寒风萧瑟的街上,只有马蹄声,还有车轱辘碾过街上石板的声音。乔烈回头对顾北说道:“二弟,看来今日,你我想要走出这泗水镇,恐怕还得费一番功夫啊。”乔烈的声音全然无一丝恐惧,竟似带着几分穿透寒风的锐利,叫人听得血气贲发。
顾北朗声说道:“大哥,也不尽然,这泗水镇真正的险境,必然要出了泗水才能体会到啊。”乔烈疑惑地问道:“为何要出泗水镇?”
顾北说道:“出了泗水镇,有一方圆十余里的村落,唤作洄水湾。历朝历代皆属无人管辖之地,可这洄水湾,却极富有,全因江湖上一帮臭名昭着的家伙盘踞于此。别说泗水镇的刘失,就连枣集的知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不触犯便不触犯,能躲一朝便躲一朝。”
乔烈说道:“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何人?”
“陈明海!”乔烈说道,“二弟,你说这陈明海举家出逃,会不会躲到这洄水湾来?”
顾北思忖片刻,说道:“大哥,若你我将这陈明海寻得,皇上会不会让你官复原职呢?”
乔烈回头看了一眼顾北,没有说话,继续牵着马往前走。顾北索性快步上前,接过乔烈手中的一根马缰绳,二人并肩前行。顾北说道:“大哥,我知道你对陈元帅一事始终不能释怀,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次是他不仁义,自己领着家眷一走了之,害得大哥丢官失爵不说,还要跟随我风餐露宿……”
不知为何,乔烈此时一言不发,顾北于是又讪讪说道:“大哥……你是否还惦记着宫里的哪位宫女呀?”
乔烈瞪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道:“二弟啊……此时若来上两大坛子酒,我愿意与你一醉方休……”
男人一旦有了心事,找二三知己,喝四五杯酒,说六七句话,八九不离女人……
顾北笑了笑,侧头问道:“大哥,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眼下我们却只能喝着冷风,先离开这泗水镇再说。”
“人都杀了,就想这般脱身……二位当真也太不将这天理王法放在眼里了……”
突然一个洪亮如钟的声音当空传来。
顾北与乔烈相视一笑,乔烈说道:“二弟,该来的总会来……看来,天底下那么多的人,为了一件事一个人,苦苦等待,当真是再傻不过了……”
这个声音又道:“别人傻不傻我无所谓,我只关心二位,二位若是不傻,怎会连段二小姐都杀呢?”
顾北对这般故弄玄虚之人本就厌恶至极,他停下脚步,发现自己和乔烈已经来到了街尾的牌坊前,先前自己一刀劈落的石狮子头还仰面躺在地上。于是朗声说道:“你少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我十岁就徒手抓花豹,难道还会怕你不成?”
提到花豹,乔烈登时来了兴趣,对前方的传来的声音置之不理,问顾北道:“二弟,你快说说,后来怎样了?”
顾北笑着说道:“后来,师父他反复确认花豹已经被我网住之后,才从卧榻下到地上,火急火燎地翻起了自己的藏书,找出一本后蹲在花豹前研究了起来……不料这花豹虽然被我网住了,力气却还是很大,一个骨碌翻起身,隔着网子咬住了师父的腿,师父惨叫一声,痛晕了过去,我当时只得举起手中木棒,照着花豹的脑袋敲了下去。”
“哈哈哈……”那个声音突然又说道,“少在我面前吹牛啦……就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如何能擒获一头花豹!”
乔烈因为这个人打断了顾北的说话,顿时火冒三丈,怒喝一声:“妖孽……你若再插嘴一句,我叫你后悔今日来此!”
“哟哟哟……”话音刚落,一黑袍男子从牌坊后走了出来,来到顾北与乔烈身前,抱拳施一轻礼,说道:“鄙人花无尘,今日受人之托来取二位性命,二位若不嫌弃,请双手奉上吧……”
顾北见这花无尘身材消瘦,举止优雅,不想他却是一位替人卖命的刽子手,心下甚觉遗憾。只听乔烈说道:“花无尘!五年前,你来京城刺杀陈员外,恰好被我撞见,你可否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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