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有劳......”护卫们客气地朝顾北和长缨打着招呼,长缨从腰间抖出一串钥匙,领着他们挨个打开牢门,冷着脸一声不吭,把陈明海的家眷三五成群地关了进去。
“牛头兄今日情绪不好啊......”一位似乎与狱卒相识的护卫上来和长缨打招呼套近乎。长缨没好气地说道:“一下子进来这么多犯人,搁你你有好情绪?闪一边去!”
这名护卫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退到一边,可劲地吆喝着走的慢的人犯,就在这时,长缨发现了人群中的陈萋萋。
陈萋萋一脸冷漠,手上戴着重重的铁锁,缓缓地随着人流往前移动。
“喂......”长缨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那个小娘们......上这边来。”陈萋萋似乎没有听见一般,径直往前走,长缨“刺棱”一声抽出腰刀,拦在陈萋萋面前,敲了敲她双手间的铁链。
“耳朵聋了?爷叫你你听不见啊......你,进边上那间!”长缨举着腰刀,指了指拐角一间昏暗的牢房。
陈萋萋轻蔑地看了长缨一眼,并不作声,默默地离开人群,走进长缨指着的牢房,长缨在她进入牢房的一霎那,抬起脚在陈萋萋的屁股上猛踹了一脚,狠声说道:“磨磨唧唧......浪费爷的时间!”说着就锁上了牢门。
陈萋萋被长缨一脚踏得有些趔趄,她回头刚想发作,却见面前的一帮亲眷们都拿眼看着自己,只好咬着牙硬生生忍住了怒火。
长缨听见人群里有人悄悄议论。
“军爷踏得好......要不是这小妮子得罪了段王爷,咱们还能受这苦呀......”
“是呀是呀......就她这幅克夫相,谁见谁倒霉。都怪元帅,把她留在河界的军中养着,养出一身娇气病出来了,咱们陈家什么时候有她这样的丫头,真是丧门星......”
长缨听得仔细,不由分说将她们俩叫住,喝道:“你们过来!”
这俩人吓得赶紧捂住嘴巴,低着头往前走。长缨哪里肯放过她们,上前拦住。
“你们俩......进隔壁牢房!”
不一会儿,所有的囚犯都已经妥善安置到了各个牢房中,护卫们告辞后,顾北和长缨同时伸了一个懒腰,相视一笑,又低头看着面前的桌上七七八八散落的东西。
这些东西有一部分是护卫们给他们俩留的酒肉,还有一部分是陈明海家眷趁乱放在桌上的。
不过这些东西都有一个特色:一眼就能看出是谁留下的。
因为留东西的人显然十分用心,在东西的一角写着名字。
长缨坐到椅子上,打开其中一件署名“陈东旺”的小包,发现里面竟是一些名贵玉器和金豆子。
她好奇的又拆开其他包裹,发现里面各有乾坤,有包银票的,有包金银元宝的,也有包房屋地契的,甚至还有个包袱里,包着一对金鸳鸯。
长缨特意留意了一下这对“金鸳鸯”的主人,署名依然是:陈东旺!
“陈东旺何在?”顾北看到长缨对自己使眼色,便粗着嗓门喊道。一个沉闷却又按耐不住欣喜的声音在远处的牢房里回应道。
“军爷,小人在这里......”
长缨把金鸳鸯揣于怀中,和顾北一起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军爷......二位军爷,小的在这里。”
遁声望去,这陈东旺正巧被关在先前酒徒囚犯的隔壁,他瘦高的个头,身穿一件极为考究的藏青色衣袍,脸色有些发黑,一张大嘴被厚厚的嘴唇看管地严严实实,眼睛虽大,眼角却向两边耷拉着,整个人看着神采奕奕但又有气无力,十分别扭。
顾北上前冷冷问道:“以前进来过?爷怎么不记得?”
陈东旺赶紧说道:“军爷......小的不曾来过,但小的以为,能孝敬二位爷,一定不能失了分寸,所以便多备了几份......”
长缨干笑了两声,说道:“算你上道......明日一早,爷要是高兴,便会给你移间牢房,爷有肉吃,少不了你的汤!”
“多谢军爷......”陈东旺跪下叩首说道,“小的只求军爷高抬贵手,将我和侄女陈萋萋关到一间内,她年幼无知,我过去好有个照应......”
“陈萋萋?”长缨假装不认识,问道,“多大年纪的侄女?我将你俩关一间便是!”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陈东旺忙不迭地叩首作揖,感激地说道。
长缨又道:“看在这对鸳鸯的份上,我只给你两次次机会,你可以放声呼唤她,她在那间牢房,一答应爷我便听得明明白白,若你敢戏弄我俩,休怪爷这把茹毛饮血的腰刀!”
“是是是......”陈东旺连连应声,好似得了圣旨一般。
“喊吧!”长缨傲慢地说道,“只能喊两声,多出一声,爷打掉你的牙!”
陈东旺惶恐地点了点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长缨看到他这口气几乎要将自己吸死过去一般,不由得捏住拳头,暗暗替他使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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