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帅,攻势不要停,听我说!”
陈明海久经沙场,将帅厮杀间的尔虞我诈他见的多了,顾北这么一说,他连愣都没愣一下,长矛幻化成一条吐着毒信的巨蟒,而手中的剑犹如一只伺机待发的野狼,巨蟒一动,野狼跟着跃向猎物的致命部位。
而此时的顾北,已然与浪湖刀融为了一体,似雾似风,如雷如电。任凭陈明海杀招尽至,都被他一一化于无形。
“我已在京城查明,陷害你的人,乃是展平之父,展滕!”
顾北见招拆招,身形飘逸潇洒,转眼间俩人已经过数十招。这些灵动而又匪夷所思的招式,瞧得众人竟忘了身在何处,就连段棠的贴身护卫们,忍不住跟着大伙鼓掌叫好。
陈萋萋却是一脸担心,她仔细看着陈明海与顾北的每一次刀剑碰撞,溅起的每一朵火花都让她心惊肉跳。隐约间,她似乎看到顾北在对父亲说着什么,陈萋萋不由得替陈明海担忧了起来。
她深知顾北计谋多变,武功也不在父亲之下,如若他以言语相激,父亲一定会乱了分寸,那就会被顾北瞧出破绽,后果不堪设想。
陈萋萋张嘴准备提醒父亲,却被边上的董里一把拦住。
“小姐,莫要打扰元帅!顾大哥与元帅比武,手下自有轻重!”
陈萋萋怒目一瞪,却压低声音叱道:“何时轮到你来教训我了?给我让开,顾北阴险狡诈,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这一次,董里没有让开。
他已经“让开”过很多次了。
陈萋萋将他一纸密信,从河界招来,他一路马不停蹄,全军两万将士,单是身下的战马,一路跑死了上百匹。
他逼退南平王段义,帮段棠收复川南,本以为陈萋萋可以在庆功宴上,端起酒杯,笑靥如花地与自己喝上一杯。
但是她说:“你让开!”
因为,他挡住了段棠灿烂的笑容......
他镇守川南,不出一月,兵力增至五万,军队战力空前强大。段棠逃亡至此,他与陈萋萋一同登上城楼迎接。本以为陈萋萋能由衷地对自己说一句感谢。
但是她说:“你让开!”
因为,她要扑向段棠羸弱的怀抱......
段棠在众臣面前,亲自下旨将她赐于自己做妻子,他麾下将士无不为他欣慰,仅仅一个时辰,他亲手将自己的宅院打造成了川南最温馨最浪漫的花园,谁料段棠翻脸比翻书还快,将陈家一族尽数囚入牢中。他率领众将,围住大牢,送吃送喝。本以为她会感动。
但是她说:“你让开!”
因为,她脖颈间的牙印森然,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色。
陈萋萋见董里冷眼看着自己,眼神陌生而又坚定。
“我叫你让开,你耳朵聋了吗?”陈萋萋喝骂董里。眼前顾北与陈明海战得正酣,他却无暇观看,直到这一刻,他的眼里,依然全都是她。
“是你杀了谢柄文?”董里一字一顿地问道。
陈萋萋蓦地一怔,鼻腔里“哼”了一声,“谁?什么文......杀就杀了,由不得你来质问!”
“小姐......”董里紧盯着她,她水汪汪的眼睛里,映出自己的身影,董里突然觉得很幸福,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和他说话。
但是,他的嘴里,依然一字一顿的说道:“是不是你......杀了谢柄文?”
陈萋萋白了他一眼,侧过头看着陈明海,淡淡说道:“本小姐杀的人多了......你说的此人,定是和顾北有关,凡是与他有关的,我都杀之而后快!”
“好......”董里的心凉了半截,“我......也与顾北有关,你为何不杀?”
陈萋萋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借从军机会,企图平步青云的凡人,要不是我把你从河界招来,此时你还是罗恕麾下,盯着琊龙江发呆的将死之人,你若再出言不逊,我便将你的人头割下来喂狗!”
董里听罢,凄惨一笑。
“小姐说的可是真的?”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就像那次初见,她的青丝飞扬,黯淡了他的一生。
陈萋萋没有理会,眼睛看向台阶上迎风而立的段棠,段棠浅笑着勾了勾手,陈萋萋强压着雀跃之情,抬脚往段棠走去。
刚踏出一步,又回头说道:“我杀那个傻子的时候,心里全是仇恨,没想到你和一个傻子,感情竟如此深厚......傻子而已,死不足惜!”陈萋萋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才是傻子!你是天下第一大傻子!”
董里撕心裂肺地冲陈萋萋大喊一声,声音之大,犹如晴天霹雳。惊得众人纷纷转头看他,就连激战中的顾北和陈明海,也同时收住兵器,看向董里。
陈萋萋没想到董里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大呼小叫,她铁青着脸转过身,快步回到董里面前,二话没说,抬手就是一耳光。
“啪!”
比起刚才董里的那声呼喊,这个耳光却更加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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