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段棠听到消息后,禁不住勃然大怒,他拍案而起,对大殿内他精挑细选的十几位大臣吼道,“尸位素餐说的就是你们!朕守川南而谋天下,奈何你等非但没有帮到朕分毫,反而让朕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遭此大辱,你们如今站在朕面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难道不觉得自己可恨可笑吗?”
这帮人虽说是段棠精挑细选,比起“涅盘山”那帮听闻血兰花便趋之若笃的北国官员,却是云泥之别。
“涅盘山”上的官员,全是因为心中有自己的小算盘,而这帮人当然也有自己的算盘。
他们平素里中规中矩,一心只想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南平王”段义的时代,他们这帮人的生意,垄断着川南城的大小街巷,段棠一来,这样的日子变了。他们被段棠请到了王府大殿上,冠以各类官职头衔,手底下的生意也被段棠接手,取而代之的是撑不死也饿不死,可有可无的“俸禄”。
但这看似可有可无的“俸禄”,恰恰满足了这些人的虚荣心。
他们原本顶多是个财主,较之普通人,头脑灵活,攻于算计,眼下却不同了,他们有的成了“尚书”,有的成了“侍郎”,有的甚至成了“大将军”,走在川南城里,比起以前,这脑袋抬得那叫一个高啊。
他们不是没有发现这两天川南城的变化。百姓们的欢喜,都在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呢,究其原因,傻子都能看到,明明白白在自家门上贴着呢。
段棠一直标榜自己是川南的皇上,这突然间全城百姓的门上,大张旗鼓地挂上了北襄王的画像,段棠不生气才怪。
陈萋萋自然是瞧得出端倪的,她并不避讳这满朝的官员,从大殿的侧位起身,来到众人面前,直言道:“皇上龙颜大怒,你们惊慌吗?”
“臣等惶恐......”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陈萋萋笑了笑,说道:“惶恐就该杀头!”
众人一惊,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只听陈萋萋又说道:“不就是几张画像嘛,又什么值得惶恐的,亏你们在川南城活了大半辈子......传令下去,即日起,川南城家家户户的门上,只准悬挂这幅画像!”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副卷轴,展开呈现在众人面前。众人举眉一看,却是段棠的画像,画中段棠端坐于龙椅之上面若海棠,目如流光,好不威风。
陈萋萋又说道:“本宫听说,悬挂北冥王的画像,可得纹银十两......你等须得让川南的每一个百姓都知晓,不悬挂北恒王画像者,头上脑袋不保。”
“谨遵皇后旨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萋萋将手中的卷轴交到就近的一位官员手中,转身拜倒在地,朝段棠说道:“皇上......不知臣妾此举,能否解开皇上心头的疙瘩?”
段棠看着陈萋萋,嘴角微微一仰,朗声说道:“皇后此举......却是大错特错了啊......”
陈萋萋顿首说道:“还请皇上明示!”
段棠叹了口气,对面前众人说道:“如若皇后一人,便能解朕心头的疙瘩,你等是不是该到城外的栈道上溜达溜达去了?这么着吧......皇后的旨意,你们听在心里便可,至于如何处置百姓门上的画像,你们自己想办法,哪位爱卿若办的好,朕赐他花都良田百顷,钱庄十座......”
陈萋萋暗暗一乐,这就是她深爱着的“双面海棠”,海棠花开千余顷,一支独傲。
众人谢恩告退,陈萋萋迫不及待地飞奔道段棠身前,扶住他的膝盖,柔声说道:“皇上......当初臣妾千方百计缉拿顾北与长缨二人,为得就是将眼下的烦恼截杀于襁褓之中。皇上为人善良,百般不忍,如今终于养虎为患,请皇上下令,让臣妾派‘西河帮’的弟子,捉拿顾北长缨。既然川南地牢都无法将他们囚禁,那么,臣妾修葺一新的‘琊龙阁’,将会是他二人最后的归宿!”
段棠抚摸着陈萋萋的手,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斜着嘴笑说道:“萋萋......你这般为朕分忧,就不怕朕有朝一日,亏欠于你吗?”
陈萋萋仰着下巴,双目含情,淡淡说道:“亏不亏欠,都在皇上一念之间,臣妾看着皇上,眼里星辰大海,深远辽阔,不想过往,不念将来。”
段棠脸色一变:“你的家眷,如今还在牢里......”
“川南最安全,最舒适的地方,莫过于大牢了,有吃有喝,外头的风云变幻,他们充耳不闻,倒是一生难得的体验,皇上这是为臣妾好,臣妾心里明白!”
段棠冷冷一笑,说道:“你对朕这般包容,难道只是为了皇后这个位子?如今你已稳稳做于其上,此生别无他求了?”
陈萋萋心底一冷,她熟悉段棠的心性,狭隘之时,就算看天,也不过是双眼间的一道缝而已。
她缓缓问道:“皇上,臣妾乃一弱小女子,能有什么抱负......还不是盼望皇上早日进驻大安殿,品尝御厨们煲的汤时,能想起臣妾,皇上喝一口,臣妾也喝一口......馋得宫女和太监们暗自流口水,臣妾就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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