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这两人有越聊越嗨的趋势，苏唯亦直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行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行吧，你睡。”沈越见她眼圈周围一片青白，也没再继续留，“晚安。”
苏唯亦懒洋洋的朝他挥手，送走沈越又看向还愣神的时墨。
见她看过来，时墨一笑，抬手挥爪：“晚安。”
苏唯亦露齿一笑，“晚安。”
笑的很假，青面獠牙。
时墨打了一个寒噤，为季温梦默哀一秒。
……
楼上卧室，苏唯亦洗完澡之后还没有睡意，点了一根烟坐在飘窗上，烟雾缭绕迷糊了她的五官。
夜幕深沉，只有零星的几颗星点缀其中，无比寂寥。
墙壁的投影大幕上是用手机投屏放着的KTV画面。
和杜锋约定好的信息共享条款中有一条就是需要她去一线收集第一手资料，是她主动加的，而且保密。
“苏顾问，您也知道我们部门就这么点人，那边的好几个势力都眼熟，为了去卧底，上个月派了一个实习的新鲜面孔，结果第二天我们就收到了那人的三根手指。”
说这话的时候杜锋一个铁血男儿都忍不住红了眼眶，“现在我们根本就踏足不了那边，况且部门的同事都是接受过特殊训练的，有时候做事痕迹太严重。”
苏唯亦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况且这事她本就是最高负责人，“行了，我去。”
“不是，”杜锋连忙摆手，“我的意思是您能不能从京都刑侦那边申请几个经验丰富的老手过来帮忙。”
苏唯亦不是系统内的正式人员，但是她手上的权利比较大，而且和京都那边关系更为密切，所以杜锋才有此请求。
“不用，”苏唯亦没有再给他拒绝的机会，“我去就行。”
杜锋不是不相信她，“可你和他们正面对上，若是被认出来，不是会更危险吗？”
……
最终他还是没办法说服苏唯亦。
所以昨天她去城西的时候带了好几个微型摄像头，画面直传六六，不会担心被检测出来。
这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突然加入一个新人，那些人最初还保持着高度警惕，只是随着酒精发挥作用，狂欢的时刻来得格外早。
包厢很大，光线昏暗，因为苏唯亦的位置问题，所以那些人吸食的画面并没有被清晰的拍到，只有清晰的声音传来。
“嘶，好爽！”
“哈哈哈，这批药比上次的纯度更高了，老子才吸了一口就觉得整个人都要飘了！”
“太特么爽了！哈哈哈！快活似神仙!”
……
画面淫.靡之极。
一番毫无廉耻的交谈议论之后，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苏唯亦这个新人。
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瘦的皮包骨头的男人在她旁边的空位上坐下，递了一瓶啤酒，“妞，陪爷走一个？”
流里流气，配着其他人的调笑声、口哨声，自以为很酷。
苏唯亦爽快的接过，闷了一罐。
和这些人交朋友，只要够豪爽就有人愿意带你玩，苏唯亦深谙其中的道理。
随后两人一问一答的对话伴着震耳欲聋的乐声传来，那人以为自己在探苏唯亦的底，殊不知他已经在无形之中透露了许多消息。
一根烟燃尽，视频也接近尾声，苏唯亦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的时候看到了屏幕上一闪而过的一个身影。
进度条后退，苏唯亦没有看大幕，拿着手机准备截图。
那个身影是在这场无意义的狂欢到达高.潮的时候出现的，苏唯亦从放大的画面中看到了面具遮挡下他嘴角勾起的弧度。
那人全程隐在黑暗中，镭射灯的光线也扫不过去。
他出现的时间从头至尾没超过一分钟。
临走前却迅速的往她所在的那个位置看了一眼，因为跨步上前的原因，苏唯亦看到了他的眼睛。
画面定格，苏唯亦仔细看了一会儿，“有点熟悉。”
……
同一时间，边境庄园，地下室。
脏乱的地面上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被随意的扔在角落里，在他对面的男人则坐在精美的摇椅上，地上铺着昂贵的地毯。
冰冷的面具在明亮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光，一身黑衣宛如地狱而来的索命使。
如果苏唯亦能看到这一幕，那么，她一定会发现被鞭笞的那个男人是在KTV包厢里和自己搭讪的那个瘦高男人。
他的背部，脸上已经是皮开肉绽，鞭子上因为涂了辣椒水的缘故，伤口处更显得触目惊心。
“我错了，老大，我再也不敢了。”
男人有气无力的呻吟着，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天一夜了，清早从酒吧出来之后就被人通知老大召唤。
抱着被老大赏识，即将飞黄腾达的激动心情乘着私人飞机在庄园降落，只是还未来得及欣赏庄园美景就被闷着黑布带到了一处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随着一道极度好听却又极度残酷的男声的命令，他被绑住，随即遭受了一轮又一轮的鞭笞。
身上的伤口已经疼的没有了知觉，他现在只能麻木的重复着“我错了，再也不敢了”这几个字。
可是他们要让他说出来错在哪里了，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天亮的时候，男人终于熬不住，熄了心跳。
面具男抿了一口红酒，鲜红的液体就和脚下的颜色一样艳丽，轻启薄唇，“扔出去吧，别脏了这块地。”
可谓是凉薄无情。
**
清晨七点。
苏唯亦昨天折腾到后半夜还是吃了药才睡的，只是感觉还没有睡几个小时就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了。
一边起身一边伸手够到手机，“喂。”
“还没醒?”电话那头邬景轩冷硬的声音传来。
“啊，醒了。”苏唯亦看了一下时间，昨晚折腾到三点多才睡，不到四个小时的睡眠再加上吃了药的缘故，头疼的厉害。
“哦，昨天的血液分析有结果了。”
“嗯，我马上过去。”事关江时珩的治疗进展，苏唯亦放弃了睡回笼觉的想法，揉着太阳穴翻身下床。
厚重的遮光窗帘被拉开，泄进了一室的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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