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柳依开了口。

“之前的事儿，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其实是我有点幼稚吧？我知道你有很多压力，也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们好，我只是很难……”

“很难接受。”

“我明明应该站在你的一方的，但我当时真的觉得，很难接受这一切。”

因为受到主神的限制，柳依不敢泄露任何跟主神相关的信息，所以此刻她的反应，不像是在谈论游戏中的玩家道德，反而像是在跟自己的情侣谈论生活中的是是非非。

吴能也意识到了他和柳依此刻的聊天，在旁人眼中大概是一副什么样子。他甚至能感觉到周围有几个人翘起了耳朵，想听听他们俩人的八卦。

只是在这个时刻，他突然觉得现实世界还是有些意思的——就这样在咖啡馆里，说些暧昧不明的话，聊点只有彼此知道的事情，却带给他一种意料之外的舒适和抚慰。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也明白，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我想，你也明白，我明白你明白我的意思……”

听到吴能的话，柳依突然掩住了嘴，轻轻笑了一声。

“嗯，你明白就好。”她下意识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

看到她这个动作，吴能不禁陷入了慌乱之中。

他的慌乱，绝对不是因为他看到柳依那双红唇在咖啡杯上轻抿时，露出的那一抹迷人的风情。

而是因为，柳依进门之后还没点过咖啡啊！

那杯是他的啊！

柳依有些迷惑地看了吴能一眼，似乎还没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脸色突变。

就在吴能想要解释还没解释出口的时候，胡正信总算带着周娜娜和王钰走了进来。

吴能不由得在心里泪流满面，你们总算是来了！

一行人在咖啡厅里随便聊了几句，吴能就赶在柳依意识到咖啡的归属权之前先站起了身，催促同伴们赶快离开这家店——他给的理由是：这家店里人有点多了。

看着咖啡馆里空荡荡的大厅，柳依、胡正信、王钰等人不由得感到了深深的疑惑。

倒是周娜娜好像明白了什么，她一直没说话，但一直在偷着笑。

在柳依家里待了一会儿，商量了一下下个任务的问题，一行人就出发去了市图书馆。

当然，是坐胡正信的车去的。一行人里，只有胡正信不仅有好几辆各式各样的车，还有丰富的驾驶经验，所以他也就成了小队的专职司机。

在图书馆里，他们度过了非常充实的一天。

他们查阅了古今各种恶魔的相关记录，周娜娜这种有海外留学经验的还专门查了几本欧陆和海鹰国语言的书，查找了一下原始文本。

经过了一天的查阅，一行人感觉收获颇丰。

从宗教书籍，到神话故事，再到通俗小说，这一天他们几乎都在跟各种恶魔的文字和画像打交道，吴能感觉自己原本就不空旷的脑子现在已经完全被恶魔占据了，他甚至看到一个陌生人都会先想一下，看看这高耸的鼻梁、紧致的皮肤，是不是有点像某一种恶魔……

到了傍晚，吴能等人回到柳依的家中，由吴能给大家讲解各种电子游戏里出现的恶魔形象。

作为一名资深玩家，吴能对这些魔鬼啊、恶魔啊之类的经典怪物自然不陌生，他的讲解也是兼顾了严肃认真和通俗易懂两个方面，尽可能地为队友们勾勒出了电子游戏中的恶魔的全貌。

简单来说，和善于算计的魔鬼不同，恶魔们是一种较为简单直接的邪恶生物。

这种生物暴躁易怒、专断横行，毫无道德感而言，它们的存在就是暴力和混沌的具象化。

而且它们热爱内斗。

正如暴力所招致的往往不是救赎而是另一股暴力，在恶魔的领地里，各种暴虐的恶魔往往会互相争斗乃至于搏杀。

或许正因为如此，这些强大、暴躁、充满力量并且数目众多的邪恶生物才没有掀翻整个世界。

而他们接下来，就要在游戏世界里和这样的一群兼具暴力和疯癫的怪物打交道。

而且还是前往“有底深渊”中刺杀大恶魔。

真是想想，就刺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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