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大山拟了个契约文书给吴能等人看，感谢系统给提供了翻译，吴能将文书上的条款一一都看过了，确定自己没被坑，然后和丘大山一起签了文书，按了手指印，就算是成功把铜炉派收入囊中。

文书签完了，丘大山去让丘小影先去把门人们召集回来，自己带着吴能等人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将院子内的各种设施和铜炉派的大体情况介绍了一遍。

总得来说，铜炉派实在是个小门小派，属于“天地玄黄”里最低等的黄字级。当年建派的时候，丘大山卖掉了自己的祖产，在福泽镇买了十八亩地，盖上了房子，又找官府和正道门派报了个备，就算是把门派建立起来了。

门派里算上丘小影，一共有十五个门人。门人们平常要分批上山去采集药材和杂货，然后药材拿来炼丹，炼好的丹药会卖给其他大一点的正道门派，而杂货则用来贩卖给行商换钱。一个月下来，如果光景好的话，能赚个十两银子出来，但这些银子既要维持门派的运行，还要拿来打点上上下下，剩下的钱也就不多了。

除了那口从天而降的铜炉，派内既无什么值钱的公产，也没什么有才能的门人。

听着丘大山的叙述，吴能倒是一下子对丘大山产生了些许类似于“佩服”的心理。门派日常生活如此紧张，他居然还能从中牟利建立自己的小金库，这份能力可不是谁都有的。

听到吴能的赞美，丘大山倒是坦然以对，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这不算什么，若是门派再大一些，能晋升为‘玄’字级的门派，一个月赚个十几两银子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那些‘地’字级的大门派，从掌门到长老，哪一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咱们出来开门立派，说到底不就是为了一个‘钱’字么。”

“那‘天’字的门派呢？”吴能随口问道。

“那咱们就不知道了，地位实在差得太多了。”丘大山叹息一声。“咱这辈子怕是也摸不到‘天’字级门派的边，哪里知道人家想得是什么？兴许人家真的有那一腔热血惩恶扬善呢？”

“丘副掌门倒是坦诚。”吴能打趣道。“你如此实事求是，还真让我有点意外。”

“掌门既然问起，在下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丘大山正色道。“掌门知道得清楚，日后门派兴盛，在下才能有好日子过——不然就凭这几十两银子，又能做得了什么？”

一行人绕着院子看了一圈，正好丘小影也把人都带了回来。

十多个人零零散散地聚集在院子里，正对着丘大山和吴能等人。丘大山先恭恭敬敬地对着吴能作了个揖，然后咳嗽了一声，就开始了讲话。

他也不罗嗦，上来就说自己“年迈乏力”，“不能带领门派”，所幸“大贤降世”，“德才俱佳”，所以自己决心“退位让贤”。

他讲完了话，吴能也就走到前面，接受了全体门人的躬身行礼。

吴能本以为这种突如其来的人事变动，会让门人们难以接受，没想到真到了这个时刻，门人们表情却十分淡定，仿佛内心毫无波动。

让门人们先去各自工作，吴能连忙问起了丘大山其中的缘故。

“掌门此前不甚清楚江湖之事，有此一问倒也正常。”丘大山嗟叹道。“我们江湖儿女也都是凡人。大家投奔门派，归根结底是为了吃饭喝茶，门派若是兴盛，每日里想要加入的人都要踏破了门；反之，如果门派遭遇艰难，那就都要给自己想退路了。如今正邪两道大战将起，人人心思活泛，只怕都在想着如何避险，自然就对掌门人的变更无甚兴致了。”

“确实和我听过的江湖故事不太一样。”吴能点了点头。“那，各处都是如此么？”

“我所见过的都是如此。”丘大山慎之又慎地回答道。“我在开门立派之前，也在其他门派待过，见识了他们的做法，才敢自己有样学样的。不过正如我先前所说，‘天’字的门派我从未接触过，所以也不知道人家是什么样子。”

和丘大山谈了一阵，吴能让他先去外面巡视，自己拉着队友们找了间空屋子，开始商量了起来。

“队长，这地方和我们之前想得太不一样了。”周娜娜吐了吐舌头。“与其说是江湖，倒还不如说跟我们的现实世界差不多，人人都只把工作当成求生的工具，一点信念也没有。”

胡正信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倒是柳依和王钰，似乎都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并没表现出什么难以理解的表情。

“是啊，实地考察之后才知道这种情况有多糟糕。”吴能点了点头回答道。“不过我们毕竟势单力薄，想要仓促之间改善这种情况也不现实，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现在正邪大战即将开场，对丹药的需求量一定会大幅度上升，铜炉派虽然弱小，但是有这么一口铜炉在，日后还是大有可为的——全看我们怎么做了。”

“那就得赶紧和本地的商人接触了。”柳依立刻明白了吴能的想法。“之前在有底深渊里，我们和岩手商队合作得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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