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笑着看着紧张的顾兰芝:“这么看着我干嘛,没有事没有事,别担心,就是今天啊走的路多了,累到了。”
“你骗人,你是因为太疼了,我给你拿药。”顾兰芝说着,颤抖着手,站起来。
林天翔却将她一把拉过缓慢的说道:“别去拿了,没用的,疼一下就不疼了,吃了药还是白吃,还不如让我好好感受一下这种疼痛呢。”
顾兰芝抽泣着,转过身子。
“别哭了,没事的,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没有等到我们儿子结婚,我是不会现在先走一步的,所以啊,相信我,扛也要扛到儿子离开。”
林天翔说完,叹了叹气,给顾兰芝说着:“把我的假发去掉吧,戴上这白发显的我太老了,现在又没人能看见。”
顾兰芝按照他的要求,给林天翔去掉假发,谁能看得出来,原来他已经是一位病入膏肓的老者了。
“兰芝啊,过来,我想给你说一些事情。”
她微微坐向他:“什么事情啊?”
林天翔笑起来,至少这样子,可以让他暂时忘掉疼痛。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是什么时候吗?在什么地方?”
“记得……”顾兰芝回着他继续说道:“那个时候,你从城里面过来视察工作,我在农村就是个农女,你那时候路过麦田就看到了我,我想那就是我们第一次相遇吧。”
林天翔摇摇头:“对你来说那就是第一次的相遇,可是对我来说啊,其实我们在那之前就已经见过了。”
“啊?不会吧,那照你这么一说……你是有预谋接近我的啊。”顾兰芝说着,用手指着林天翔。
“哈哈哈,没错啊,我的预谋就是你。”林天翔说着,大笑起来。
一幕回忆浮现。
“还记得啊,那年的我去乡下视察情况,当时的你还在上着高中,从我身边走过的那一瞬间,你碰掉了我手中的笔记本,捡起来后,擦干净给我说着对不起,当时我特意看了看你,可是你却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特别着急,所以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就大步跑走了,我连你名字都没有来得及问。”
顾兰芝:“啊?不是吧,原来那个人是你啊,我当时碰到你了,但是我要赶快回去帮家里面干活,所以就没有和你好好道歉,这么一说,的确是挺早的。”
她说着,林天翔可能因为疼痛侧了侧身子,顾兰芝也拿着靠枕垫在他身后,可以让林天翔好受一点。
“哎,可惜啊,当时的我也是刚刚进入社会,和家里面进行下乡视察,所以啊没有待很久,也没有再去找你。”林天翔叹着气。
“那你最后怎么来我们村了?”顾兰芝问着他,好奇起来。
“这个嘛……哈哈哈……那天回去之后吧,你呀就在我脑海中擦不去,抹不掉啊,那记忆犹新啊,简直是一个月里面满脑子都是你,所以啊,从那天开始,我就努力的去争取职位,果然不负众望,我成为了第一批下乡工作者,我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你的家乡。”
听着林天翔的叙述,顾兰芝再一次流着眼泪。
“那你之前怎么都不告诉我。”
林天翔开着玩笑说道:“这不是怕你知道以后,突然反悔了,不跟我了咋办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把你哄来的,可不能跑走了。”
顾兰芝忍不住笑起来,哪怕是林天翔那个时候碾她走,她也不要死死地赖在他身边,谁让当时的林天翔说了那一句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的话语。
“不过啊……兰芝,对不起啊,这一生啊,我还是让你失望了。”
林天翔说着难过的流下眼泪:“一想到我要离开这个世界,把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这个世上,我的心真的是太痛了,有时候我就在想啊,那个时候不哄你了,该多好啊。”
“死老头!你现在都已经把我哄过来了,咋滴你还想把我撵走呗!”
顾兰芝揉着眼眶对他大声说道,心情在此刻很是复杂。
“答应我,兰芝,我走了之后,要是有适合的老头子,你觉得可以生活到一块去,聊得来,就在一起,做个伴儿,好好的度过余生吧,我就不用担心了。”
“我不……我只要你……”顾兰芝断断续续忍着泪水的横冲直撞给林天翔说道。
此刻他和她的心里面都异常的痛苦。
“人生嘛,该放手时就放手,我的路有限,已经到头了,可是你还没有结束啊,还有好多好日子没去享受,我可不能那么自私。”
林天翔说完,指了指电视机下面的柜子:“兰芝啊,去把下面的柜子打开,里面有个好东西,你给我拿过来。”
按照林天翔的要求,顾兰芝起身慢慢走到柜子旁,蹲下后拉开柜子,从里面取出来那一份打印好的文件。
“这是什么?”顾兰芝拿着它讯问着林天翔。
“我没有什么能够留下来给你的,这套房子,包括钱,我想都留给你,本来是打算留给林轩的,但是现在他的生活也算好,不用操心了,这钱啊,我觉得留给你最好不过了,我想林轩会理解我的。”
顾兰芝摇摇头,打开看了看后,当着林天翔的面子丢在地上。
“我不要,不要!我说了……我只要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顾兰芝歇斯底里的说着。
林天翔微微闭上眼睛,等到睁开眼睛之后,他忍着疼痛站起来蹲在地上拿过文件,随后回沙发坐下,拉过顾兰芝的手。
“兰芝啊,这辈子真的辛苦你了,我不希望你的余生不开心,不幸福,这点心意,就当是我给你的礼物吧,这么多年我也没送你什么生日礼物,就把它给你吧。”
说完,林天翔从手边的客桌上拿过放在上面的钢笔,握着它交到了顾兰芝的手上,随后攥着她的手一笔笔签着她的名字。
“不要……不要……”顾兰芝说着,可自己不敢大动作的反抗,怕伤到了现在虚弱的林天翔。
“答应我,以后一定要幸福,想林轩了,你随时都能拿着这笔钱去看看他。”
说完,林天翔缓缓闭上了眼睛,有气无力的说上一句:“我累了,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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