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完,面面相觑。
落阳村不就是那个处处透着古怪的村落么?说不定那里住的都是妖怪,若是这位宁姑娘说的,那男子去了落阳村,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宁南浔垂下眸,声音轻轻的,“我早看出来了你们不是普通人。你们是天师吧?”
淮琛在一旁垂着头,沉默不语。
安若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她心想着,难不成大家出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个妖怪?
安若收起手中的法器。
微微放下心来,不是妖怪。
“我想你们肯定疑惑我怎么知道你们是天师吧?”宁南浔声音依旧淡淡的,好像总是能给人一种宁静致远的感觉,她轻笑了笑,直言不讳,“他是妖怪。”
几人心下一惊。
*
那是一年前。
我去郊外采野菜,碰巧在护城河边捡到他的。
宁南浔声音细细柔柔的,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柔情。
郊外没有什么人,天灰蒙蒙的,那大雨说下就下。
恰在雨幕朦胧之中,宁南浔视线一瞥,恰好瞥到了河边一动不动的,似乎有个人影。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头一次有些害怕过去。
男子细细碎碎的刘海下眉头紧锁,脸色惨白,头部的伤口似乎还在渗血,血液随着雨水冲散冲淡在他身下的泥土中。
胸口在微弱的起伏,看起来似乎是随时要断气的样子。
宁南浔吓得脸色都白了。
又考虑到若是带着这么大块头的男子回去,左邻右舍指不定会传出什么谣言来。宁南浔还想着,要是真的把他带回去,他讹上自己了那可怎么办?
可是对方长得真的是很好看啊。
最终,宁南浔心下一横,将这个男子带进了城。
雨下的很大,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看着宁南浔费力扶着这么个人在街上缓慢的地挪动,几乎寸步难行,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都在檐下对着宁南浔指指点点。
宁南浔咬了咬牙,还是将那男子带回了家里。
那男子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期间好几个大夫来了又摇了摇走了。南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就真的在床边不舍昼夜的守了他整整三天三夜。
给他开药的大夫都说他能活下来可真是个奇迹,匪夷所思。
宁南浔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她有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心想着这好歹是本姑娘费尽心思救回来的人,就算要死,那也得先问问她同意不同意才行!
那是在第三天的傍晚,宁南浔伸手探他额头的时候,忽地被他抓住了手腕。宁南浔吓了一跳,想把手缩回来,可对方实在是握得很紧。
她抬眸,便与对方的视线撞到了一起。那是一双浅蓝色的双眸,纯粹得过分好看了。
“你……你醒了?”宁南浔有些紧张,想收回手。
仿佛只是一个错觉,男子眸中的锐利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被一层氤氲遮住。
许是太久没有说话了,他的声音有些哑。
直到第二遍,宁南浔才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我……我是谁?”他眨了眨眼睛,问道。
给他倒水的宁南浔微微一顿,她转过身,神色有些诧异,不假思索的开口说道:“我怎么直到你是谁,我在河边看到你脑袋被撞了个大包,就把你带回来了……”
说到一半,她停住了,神色有些古怪,“你……莫不是失忆了吧?”
他捂住脑袋,低低地嘶了一声:“好疼。”
“脑袋摔了,你能不疼就怪了!”宁南浔接过话,“你脑袋那么大一个泡也没死掉,还能捡回一条命,也多亏是遇到了我这个贵人!”
宁南浔将手中加了糖的水递给了他,打量了一下他,与他对视时,又微微一愣:“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别不是撞成一个傻逼了吧?”
他摇了摇脑袋,抬起头,眼底清澈,但很快覆上了一层氤氲。他满眼认真地看着她:“谢谢你救了我,可是我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我都不记得了。”
他乖乖地拉了拉被子,高大的身体也微微蜷缩在了一块。他的语气有些迷茫,微微撇着嘴。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是个小可怜。
宁南浔原本就是一个人独自生活长大的孤儿,见到他那清澈的眼神,一时之间也有些于心不忍。赶他走的话,也就顺势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如果他接下来那句话不说出来的话。
他说的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或是赖上你!
宁南浔差点没跳起来:我可去你的以身相许吧!
还想赖上她?
爷爷吖救命!!
老子不干。
宁南浔差点没一个激动将手里的杯子砸向他,把他脑袋前面也砸一个泡出来。再脱口而出心中所想。但考虑到对方还是病人,还是狠狠地按耐住了自己的右手,只凶巴巴的开口:“好了自己走。”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傻逼少年,她想着,转身走了出去。
走出去之后,才猛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她的家,怎的自己走出去算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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