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期找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丢给灵秋，然后他拿了另一件白色的衬衫站在门口慢条斯理的穿着。

扣到第二颗纽扣的时候，一双纤细的手臂从后袭来停在他的小腹，一点都不规矩。

许期能感觉到后背被她眼泪浸透的那一块，她没变，还是那个想哭就哭想闹就闹的小丫头。

“许期，你别走好吗？最后……最后再陪陪我，我不知道……嘶，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许期回头，灵秋勾住了他的脖子，用力拉了下来，掺杂了泪水的吻是苦涩的，浇在他的心头，却是甜的。

月亮从云层里偷偷爬出来，许期将头发都被汗水浸透的灵秋从被子里提了上来。

“不能再来了，你现在的身体吃不消，听话。”

灵秋凭借着意志力摸索着抓住了许期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突然就安心了。

“那我听话，你别走。”

“好，我不走。”

“亲我一下。”

许期吻在灵秋的眼角，他尝到的是苦涩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这一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或许他该问她和她男朋友以后打算怎么办？但她没问，这些不是他能问的。

因为疲惫和愉悦的身心，灵秋靠在许期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然而没多久她被手机的铃声吵醒了，灵秋费力睁开眼睛时，许期正拿着她的手机，面无表情也未有言语。

“是我妈妈吗？”

“时桀。”

“……”“给我吧。”

灵秋撑着床费力的坐了起来，她用被子裹住了身体往后缩在角落中。

时桀是她的男朋友，而她身边躺着的是她的前男友，他们才做了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他带给她的疲惫尚未消散。

灵秋将脑袋枕在膝盖上背对着许期，“阿桀。”

“我今天去接你了，你同事说你请假了，你现在在哪？”

“我……”若用和骗爸妈的谎言来骗时桀定然是不行的，而且以时桀的能力，她大概能查到她到了B市吧。

“秋秋，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很想你。”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出来走走，等我想回去自然就回去了，如果………”

“那好，秋秋我等你回来，你现在方便开视频吗？我想看看你。”

灵秋看向旁边，许期正单手撑着头斜躺在那里，心不在焉的观察着指尖，好似没看见她一般。

“我……”

“秋秋你睡觉了吗？我听你的声音好像是睡觉了，晚餐有没有吃？”

“我吃过了，你今天有好好上班吗？”

时桀说：“我在你们研究所门口等了你一天，我如果有什么地方让你不舒服了，你直接跟我说，我们之间没什么不可以说的，我不想失去你。”

从回国之后见到时桀的第一面，灵秋就察觉到时桀好像变了一个人，但那时候她以为是错觉，长期下来她才知道她的阿桀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阿桀了。

“没有，你没做错什么，我只是有点别的事情，我会回去的，你明天一定要去上班，记得按时吃饭，如果你联系不上我应该是我很忙，别着急好吗？我看到了我肯定会找你。”

“秋秋你喜欢哪个城市？不如我们离开川海吧，去你家那边？”

“不用，我很喜欢川海。”

“秋秋，其实我……晚安，早点休息。”

灵秋隐隐约约的觉得时桀还有话要讲，但她的再见刚说出口，通话就结束了，她的手臂无力的垂在身侧，而许期还是维持刚刚那个姿势，但不是看指甲而是看向了天花板。

“许期。”

“嗯。”他仍旧在看天花板。

“我跟阿桀，我们……我……”

“等你恢复好了就可以回去跟他团聚了，如果你的病你想让他知道的话，你可以跟他说，只要他能带你去接受最好的治疗，那我没任何意见让你走。”

她并不是这个意思，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她和时桀也有到情浓难以自控的时候，但每当她发觉靠近她身体不是脑海中那个人时，她无法再继续下去，而时桀也选择理解她。

而今晚，是她主动的，对方是许期，她不愿意去想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只知道面对一个曾经深深伤害过她的渣男，她不允许自己第二次在他在这里栽跟头，那多丢人呐。

“许期。”

许期放下手，拉过那被灵秋裹在身上的被子，用力一扯，人落进了他的怀中，他用被子将他们裹在一起，并顺便将灵秋的脑袋按在了他的心口处。

“想说什么就说。”

“我爸爸……”

“叔叔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去办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如果她说她要和时桀分手的话，那他会说他娶她，他允许他这一刻钟的疯狂。

“没了，你……你去工作吧，对不起我打扰你的工作了，还有今天晚上的事情，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许期松开了按在灵秋后脑的那只手，起身往浴室走去，他是真的疯了，活了三十多年，一共就疯了这么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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