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后果你承担？你要怎么承担？你有想过后果有多严重了？许期你别开玩笑了，我如果一辈子都是个废人呢？你跟我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去拖累你？这段时间我欠你的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我真的很感谢你。”

至于以后，灵秋不敢去想以后。

“我没有开玩笑，你应该记得一开始你只有左臂能活动，现在右手不是也能活动了吗？这就是进步，康复这种事情不能急于一时，因为你着急也没用，只会徒增烦恼，不如心平气和的接受治疗。”

“许期，你有的时候讲话真的好像我爸爸。”

许期将今天学来的手法用在了灵秋的腿上，他边按边抽空看了灵秋一眼：“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女儿。”

“我跟你讲我有个高中同学，十八岁就有孩子了，我在想等他到了你这个岁数的时候，他孩子都快二十了，而你这个老顽固却连女朋友还没有。”

许期皱起了眉头，眼睛微眯着，“老顽固？”

她居然叫他老顽固。

“是啊，你就是个老顽固。”

“那你就是个小顽固。”她可比他顽固多了。

“老顽固！”

“小无赖！”

“啊，许期你好过分，你才是无赖！”

“有感觉吗？”

灵秋不敢去看小腿，如果不是看到腿还在，她会以为自己是一个已经被截肢的废人。

“我还有腿吗？”

“不然呢？我捏的是猪蹄？”

“……”不要生气，千万不要生许期的气。

她不想再孤零零的待在这病房里，想喝水都做不到。

灵秋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线，似笑非笑：“许期，我记得你说过你有喜欢的人，你待在我这里就不怕那个姐姐误会吗？我今天想了很多，你帮我的已经足够多了，我不想再拖你后腿，你回去上班正常生活吧，我可以请护工，再过段时间我可以回川海。”

许期的手离开了灵秋的腿，灵秋感觉不到，她的腿除了麻木再无其他的感觉，她看见了他的脸，却看不到他的眼睛里去。

“回川海？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回去见时桀？”

“是啊。”尾音上调，那是愉悦的、期待的。

“……”

灵秋在观察，在等，可惜许期直接背过去了，她什么都看不到。

“回川海也好，你的朋友都在那边，有你朋友陪着你总比每天跟我这老顽固在一起要好。”

“是啊。”

“……”哪怕到现在，听见灵秋如此话语，许期也没有后悔将灵秋带过来做手术，只要她留在B市一天，他就会照顾她。

无关其他，只愿她平安喜乐。

“许期，你呢？我跟你说如果你还是坚持不结婚的话，你是很难留住你喜欢的女人，就是这样，你的我的意思吗？”

“我的事情跟你无关，早点睡吧。”

他说他的事情与她无关，无关就无关吧，看来想从许期嘴里套话，那比虎口拔牙还要难。

还有，她这是在做什么？到底是谁给她的自然让她误认为许期对她还有感情？

平安夜那天许期从早上就找不到人，灵秋从睁开眼睛就坐着，她除了看窗外就是看那扇门，她等了一天，许期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

吃过晚餐之后，灵秋实在困倦，她便睡着了，后来在梦中她好像听见有人在讲话，那声音越发清晰，睡的迷迷糊糊的她睁开了眼睛。

“灵秋，你总算醒了，你现在说的可真早，我的酒吧小公主。”

“茴茴？”

灵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重复着睁眼闭眼的动作，几次下来还是一样的画面。

“你眼睛不舒服吗？”

灵秋尽力张开双臂抱住了任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想川海的朋友，那是她沮丧时汲取能量的充电站。

“茴茴，你来了。”

“嗯，来了，我这段时间很忙，我不知道你已经这么快把手术做了，你都没告诉我，如果不是今天碰见许期，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你也是，跟我通话你怎么不提？”

“因为我怕手术失败，所以这件事情我觉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好想你啊，易琤最近还调皮吗？”

任茴给灵秋的床调好了角度，灵秋终于看见了她等待了一天的人，但时间不过几秒，他转身出去。

“还说你们不可能了，你都不知道你刚刚看他的眼神有多不舍。”

灵秋手落在仍旧麻木的腿上，喃喃说道：“现在是真的不可能了。”

想起上次和护士姐姐讲话，她连许期是什么时候出现都不知道，灵秋突然不敢再继续和许期有关的话题了。

“茴茴，你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我和易凛一起过来的，来参加易凛朋友的婚礼，等我回去给你挑一顶漂亮的假发。”

灵秋激动地差点哭出来，她因为做手术剃了头发，偏偏许期的那个直男不懂她爱美的心，灵秋每天顶着一个头发短到抓不起来的头发，她都快混淆自己的性别了。

“还是你懂我，许期他就给我了一顶帽子，还是白色的，你知道那顶帽子有多显黑吗？我无力吐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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