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泻地，照在他雄健的肌肤上，更添一份诱惑。

一眼望去，就是一幅活灵活现的“春宫图”。

可惜，屋内有个大胆的女子打破了美好的画卷。

“真是伤风败俗。”

一边说着，一边摇头，还时不时偷瞄几眼。

九王也不恼，动作缓慢地系上衣袍。

他的动作优雅，仿佛生来就是尊贵的王子。

偷瞄的何云夕恰巧看到这一幕，忘记了回头，心跳数错了节拍。

“公主？”

九王似笑非笑，活脱脱的就像一个妖孽，引诱人犯罪。

何云夕开始烦躁不安起来，别开视线，望向窗外。

抚平心境后，才感叹道，“上天真是不公平。”

“公主为何有此感慨？”

九王将膏药随手放在桌上，何云夕蹙眉。

“上天不仅给了你滔天的权势，还给了你俊朗的相貌，而有的人，穷极一生，都追寻不到其中一样，难道不公平么？”

“是吗？”九王不答，只是望着窗外的月光。

“公主觉得相貌很重要吗？”

何云夕想了一下，才道，“有些人觉得很重要。”

“那公主呢？”

何云夕狡撷地一笑，“嘿嘿，你觉得我长得漂不漂亮？”

她的眼中，似有星辰在闪烁。

九王闻听此言，这才认真的观察。

小姑娘长大了。

皮肤变白了许多，连身段也玲珑有致。

他最爱的还是那双眼睛，狡撷的就像幽美的月光一样。

整体来说，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但配一个美人的称呼还是绰绰有余。

“丑。”他违心的回答。

何云夕早已从他的神情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跟他计较，又自恋的摸了一把脸。

“公主喜欢权势吗？”

何云夕停住摸脸的动作，不知道他为何会提起这个话题。

“我想，没有人会不喜欢吧！”

“那公主可知本王付出了什么？”

“什么？”何云夕转头望向九王。

“本王是继承了母妃的相貌，当年父皇出宫，遇见了母妃，就封她为淑妃。”

“然后呢？”何云夕问。

“然后？”九王自嘲一笑。

“母妃早已定亲，既然做了皇家的女人，只能解除婚约，偏偏母妃又与那人情投意合，可又有谁争得过帝王？最后，那人投河自尽，母妃入了皇宫，郁郁而终。”

一阵唏嘘，何云夕感叹不已。

“公主认为相貌重要，可本王与母妃最恨的便是这副相貌，公主觉得权势重要，可公主可知，本王的母妃是死于权势，本王当年也差点死在阿喀尔吗？”

“滔天的权势，又怎比得上母妃。”

一语话毕，他惨笑，可听的人已经脑补出各种宫斗剧情。

实在不能怨她，他对她，仍有所保留。

九王转过身去，这下，何云夕再也不能望见他的表情。

但她知道，他的心一定是悲凉的。

“你的母妃一定是个大美人。”

“是啊！祸国妖姬，怎么可能不美？”

“王爷。”

“嗯？”

“没事。”

何云夕握住九王的手，掌心，一片冰凉。

“女人，收拾好自己的同情心，本王不需要。”

说完，他便推开何云夕。

这人......还真是......

纵使饱读诗书，何云夕在脑海也找不着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九王。

他背对着她。

从后面看去，他的背影，高大、伟岸，也无比萧索、悲凉。

何云夕提了一下嗓子，“王爷......”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九王就倒地抽搐。

“王爷。”

试图去扶他，两个人都倒地不起。

她的额头甚至被桌角磕破了。

“王爷？”

九王仍然抽搐，不甚清醒。

摸了一下九王的额头，似火，又似冰。

怎么会？

这种症状，她太熟悉了。

寒疾。

非千年沉木所制作的木笛不能治疗。

熟悉的记忆铺面而来，雪山山脚，他与她道别，分别有一支木笛。

为什么他还会......

对了，方才他说，故人。

是怎样的故人？

何云夕不敢深想。

这是属于他的秘密。

她快速地取出木笛，将木笛塞进九王手里。

奈何，他已然昏厥。

别无其法，屏气凝神，一首旋律从笛中倾泻而出。

不再是《凤求凰》。

是一首陌生的、从未听过的曲子。

“公主......真是......多才多艺......咳咳......”

瞧见九王已经醒来，不知为何，何云夕心里舒了一大口气。

“王爷，既然你醒了，我也该告辞了。”

九王没说话，何云夕当他默认。

就在她站起身来的那一刻，他抓住了她的手，“别走。”

“别走？”

何云夕怎么也无法理解九王的想法。

他不是应该叫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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