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夕看着九王的脸色由红转白，再从白转青，最后完全黑化，心里好受许多。

“女人，你大概还不知道这件衣裳的价值。”

“价值？我需要知道吗？”

何云夕无辜的反问，却刺痛了九王的心弦。

“宫中人人皆道，母妃绣工非凡，想不到于公主而言，却是避如蛇蝎，草原的女儿，果真不俗。”

“你......”

九王没再继续与何云夕争执，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

留下气急败坏的何云夕，独自生闷气。

他竟然骂她，出生僻壤，不识好货。

什么人呐？

不过，他刚才说什么？

母妃。

转念一想，何云夕便已经明白，这件衣裳定然是九王母妃所制，难怪他那么生气。

难得遇见九王黑脸。

细数来到王府的时日，九王黑脸的次数越来越多。

想到这，何云夕嘴角一弯，心情愉悦不少，决定不与浅薄的九王计较。

桃丫在院外伺候，老远就看见九王。

九王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为了不触主子的霉头，桃丫正准备转身逃跑时，九王唤住了她。

“桃丫。”

完了。

一听九王冷硬的语气，桃丫就知道大事不妙。

心中祈求，何姑娘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本王是猛兽吗？怎么一个个见到本王，就像躲避瘟疫似的。”

“不......不......不是的。”桃丫战战兢兢地解释。

“既然不是，那你刚才跑什么？”

“奴婢......奴婢......”

词穷的桃丫还没有找到完美的借口。

“王府规矩，第十二条是什么？”

“是......下人不得......隐瞒......主子任......何......事。”

“既然知道，那本王问你，你刚才跑什么？”

“奴婢......怕......您。”

桃丫几乎是哭着说完这句话，两眼一闭，静等处罚。

可过了半天，也没听见九王有任何的表示。

不由得壮着胆子，悄悄抬起眼皮。

可没想到，却被九王抓个正着。

一眼，桃丫就被吓得魂飞魄散。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她再也不敢私自窥探主子了。

主子，太可怕了。

桃丫不记得磕了多少头，地上的寒凉沁入膝盖，却被恐惧淹没。

直至鲜艳的红血顺着头皮往下蔓延时，背后一声嗤笑传来，打破了这幅诡秘的画面。

“桃丫做了什么事，王爷需要这样惩罚她？”

这声音，是何姑娘。

在王府，也只有何姑娘才敢这么跟王爷说话。

桃丫心存感激，却不并愿意夹在两位主子中间。

“何姑娘，是桃丫自己做错了事，不关王爷的事。”

“本王什么时候让你开口了？究竟谁才是你的主子？”

九王继续没好气地说，“跟着外人太久，都快忘了自己是王府的人。”

桃丫很想说，何姑娘不是外人，她是王爷亲口承认的王妃。

可是，害怕再次惹怒王爷，桃丫只是沉默地低下头。

“外人？既然是外人，那王爷放我走啊！王爷以为我稀罕你这劳什子的王府吗？于云夕而言，王府就是一座监牢。”

“监牢？”九王意味不明地笑，“如此说来，委屈云夕公主了。”

“原来王爷也知道委屈。”

何云夕淡淡地反讽，也不知九王到底是否听懂。

“本王惩罚一个小小的婢女，还是有权利的。”

不意做口舌之争，九王提醒道。

“云夕知道，王爷处罚自家婢女，是情理之中。”

“既然知道，你为何还要阻拦本王？”

九王两眸寒星似箭，何云夕丝毫不惧，大大方方地回应道，“王爷既然把她赐给了我，那她就我的婢女，是赏是罚，都是云夕说了算。”

“桃丫，告诉我，王爷为何要惩治你？”

听到这里，桃丫怎么还不明白，何姑娘是在变相为她求情。

桃丫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道出事情原委。

“王爷，听到了吗？是王爷吓到了桃丫。”

桃丫听到何云夕大言不惭的话，心想：何姑娘真是个不怕死的主，跟着这样的主子，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那本王问话时，为什么不说？”九王问。

桃丫不敢继续隐瞒，直道是因为吓坏了的缘故。

“那你为何不怕何云夕？”

这句话，问住了桃丫。

最开始，她与清雨一同奉命监视何云夕，后来，清雨犯上，何姑娘使计弄走了清雨，她对她，应该是憎恨的......

是从什么时候起，她把何姑娘也当作自己的主子......

桃丫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王爷的问话，跪在地上，不发一言。

冷汗从后背涔涔直冒，她，这算不算背叛了王爷？

可何姑娘是王妃，效忠于王妃，不就是效忠王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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