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今天回来是想和你说……”

“你不用说去了哪里，你就算去找殷槿桦，我也不会再阻拦。”梁秀芳虽然堵住对方后来要说的话，却没有像从前那样，喜欢强迫别人与自己思考的方向一致。

“我去了紫城市，她不在，槿桦这次是真的上下了决心。你告诉我，告诉我真相，曾经过往我已经不会再追究。包括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只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对到底槿桦说了什么？”

“一直想在我这儿寻求答案，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事情一定是我做的？”

“因为我信那些话只有从你嘴里才会说出，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会做到这样……无情无义。”

“你！”梁秀芳刚要发作，又考虑到佟海坤在里屋休息，朝着椅子上缓缓坐下。

“我承认，那些话是我说的，但是妈妈也是为了你好。你好好想想，殷槿桦生下的孩子难道不是你的吗？再者，她并不是十分想与你复婚，我只是帮她减轻压力，让她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你怎么能这样？怎么就凭自己的想象让槿桦该怎么做？她的选择要靠她自己。妈妈，你又怎么能逼迫？”

“我没有逼她，不但不逼迫，还会给她一笔钱。”

“钱？”

“孩子我们不是白要，她从怀孕到生下这个孩子，再将孩子养到一岁多。该给的钱，值多少，我也已经算好了。”

梁秀秀对于自己的决定，十分有自信。

“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这份感情？那是槿桦的命！好……我算看明白了！”佟硕晖不住地点头，身子发抖。

“你看明白什么？你什么都不明白。殷槿桦已经和你不可能了。现在外头这么多的好女孩，为什么不做考虑？还有，以你现在的条件，完全可以选更好的。没有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妈妈，你真是无理了。”

梁秀芳嘴角勾出冷笑：“随便你怎么看待我。话已经撂在这里了。”

“就算你不为这个家庭着想，就好好想想，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天还没亮就出门，万一遇到了什么三长两短……”

“那又怎样？”

“我这辈子都会恨你！你就是个间接的刽子手。斩断了我们的希望！破坏了别人的幸福！”

“啧啧啧！话真是越来越会说了，一套套的。”梁秀芳听到这里，冷笑得更加厉害：“不就是个女人吗？你妈妈我也是女人。犯不着为了这个人和妈妈反目。我养了你几十年，到头来换来的就是一顿我活该。”

“妈，这一切，怎样都好，是你自己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人最可怕的，就是没有心……”

佟硕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我走了！”

“你走！你走！走了就永远不要再回来！”梁秀芳忽然用力抓起桌上的杯子，狠狠地朝佟硕晖背后掷去。

玻璃杯在空中落下，溅起一地碎花。

这一次，佟硕晖没有再回头，而是径直夺门而出。

“咳咳……”屋内的咳嗽声一声比一声剧烈，佟海坤扶着床沿，颤抖着身子用力咳着嗽。

“海坤，你这是怎么了？”梁秀芳用最快的速度推开门，扶住对方摇摇欲坠的身体。

佟海坤星目紧闭，只有喘气的声音，咳得面红耳赤，说不上话。

“秀……咳咳……秀芳……”佟海坤脸颊潮红，只一个劲喘着气。

呼吸急促，昂着头，在用力吸着周围的空气。

“海坤，你这是怎么了？”

“秀芳……孩子……孩……走了吗？”

“海坤你别激动，不要说话。好好躺下。”梁秀芳急得不知所措，这样的情况，怕是不太好。

“躺下啊……别乱动。”梁秀芳顺手拿起床边的靠枕，让佟海坤以舒服的姿势靠在软枕上。

佟海坤轻轻张口，说不出话来。

“到底哪儿难受？”梁秀芳急着帮对方松开领口，却被对方握住手阻止。

忽然，佟海坤低下头，一口殷红的鲜血撑不住呕出，洒落在被单上的同时，也伴随着梁秀芳变了声的尖叫。

梁秀芳急得六神无主，随手拿起桌上放着的纸巾替其擦去嘴角的污秽。

“秀芳……不要再吵架……一家人……一家……”佟海坤断断续续地用力说出几个字。便没有了出气，身子一歪朝枕头另一边倒下去。

这样的情形梁秀芳已经吓得不行，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佟硕晖又置气离开。现在家中已经没有了帮手。

“海坤……海坤你醒醒，别吓我。快来人……救命……快来人……”

梁秀芳含着泪急急地朝外跑。

“有没有人在？求求你帮帮忙……”偶尔路过门口的陌生人，梁秀芳疯了一般上前拉住对方的衣袖，朝对方求助。

那人只当梁秀芳受了什么打击，淡漠地挣脱她的手，继续朝前走去。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家人吧！”梁秀芳漫无目的地求着过往不认识的路人，这一次，她感受到了无助和被人孤立后的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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