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欢一个人在宫里生闷气的时间不算长,没几日就到了今年的春狝,皇家围场彩旗飘扬,排场还是很大的。
今年是新帝登基的第一次围猎,自然重视。
不过这围猎一事,她活这么大,也不知参加了多少回了,按她的话来说,不过就是一群人打打猎,烤烤肉,得个热闹罢了。
这万物复苏的时光,也属实不好大开杀戒。
萧瑾欢还没完全排解掉自己心中异样的情绪,就又跟喻之燃打了照面。
算算日子,他离宫那日也不过六天之前。
今年围猎的时日本就因为西凉使团的来访,推迟了些日子。也不能因为她的小性子,赌气不来了。
这种出宫游玩的项目,她怎么可能缺席。
萧瑾欢到的晚了些,下马车的时候,正巧见到了他们在围场开拓了片地方,年轻的少年正扬鞭马上,打着马球。
其中最耀目,萧瑾欢一眼看见的,就是喻之燃。
今日的装扮倒是十分的精炼,少了几分翩翩公子的儒雅,多了几分风华少年的恣意。
马蹄声入耳,叫好声不断。场上尘土飞扬,却个个扬着笑脸。倒是平白地给今年的围猎添了几分少年气。
喻之燃带球正迎面撞上了对方两人来拦,动作轻盈,他骑的那匹白马,十分的听话,顺从的跟着他的身子一同仰身调头,轻巧的躲过了两人的围防。
萧瑾欢远远的瞧着,那球直奔球门而去,耳边很快充斥了叫好声。看样子,那家伙似乎对其很是擅长。
萧瑾欢不再多做停留,先回了自己的帷帐,舟车劳顿,她整顿一番才是。
她的营帐离得琮儿很远,是她刻意安排的。怎么说,琮儿这也算得上是新婚燕尔,她这个做姐姐的,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多给他俩留出点单独相处的时光,也好加深一下感情。
总不能让那惹晴一直闷在宫中,得个孤独终老的下场,那样的美人,也属实太过可惜了些。
她啊,惯看不惯红颜早逝。
天底下哪里还有她这么贴心的姐姐。
前些日子琮儿来跟她商量此次围猎之事时,她还特意提醒过他,肥水不留外人田,如此绝色美人,既然留在身边,就好好待着。
说不定,来年开春时,她就能抱上大外甥了。
当然,受了他好一顿鄙视,以及念叨。
每次都这样,她说点真心话,得到的总是琮儿和皇叔的强烈抵触,她都觉得有些被忽视了。
但每次她表达出抗议,都能被他们二人合起伙,以过往她干的蠢事为例,颠来倒去的论证一点,就是她很少说人话,也很少办人事。
萧瑾欢总觉得他们是在骂她,却又找不到证据。
毕竟,他们提的她把皇叔送来的锦鸡给炖了这事是事实,说的她把琮儿费力寻来的名画拿出去晒晒日头,不小心给弄毁了也是事实。
再有她有时撕了奏章啊,打了谁家的孩子啊,这一类的事层出不穷,这也都是眼睁睁的事实。
更何况每次皇叔和琮儿总能再带上那么两句反问,搞得她无力反驳。
“你能不能跟我说说,那锦鸡分明就是观赏用的,那羽毛的颜色一看就透露着尊贵,你抓它弄得鸡飞狗跳的也就罢了,何必还要炖了呢?”
因为想尝尝长得漂亮的鸡,是不是味道会更好吃……
“皇姐能不能跟朕解释解释,为什么说帮我把画拿出去晒,不好好的平摊在桌面上,非要搭到树杈上呢?不刮坏了才怪呢!”
因为她看宫女们晒自己的被褥都是寻几块粗壮的树枝搭上去的,她觉得这画也可以试试……
至于她为什么撕奏章,为什么打人,其实她也能找出理由来,只是在她看来十分有道理的理由到了旁人眼里,好像就是歪门邪道,强词夺理。
不过好在她也不在乎。
只是到了自己营帐之后就有些后悔了,她这处离密集处太远,而且往那边瞧去,萧瑾欢亲眼看见景从从离她不远处的一出帷帐掀帘出来,一时之间,只想骂自己有病。
这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还是羊羊自己送上门的!
萧瑾欢已经能想象的到,某人趁着夜色偷溜进她帷帐的场景了。
再一再而不再三,萧瑾欢给周围下了死命令,围猎的这些时日,不除了她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进来,一颗苍蝇都不行。
弄得看守的侍卫很是迷茫,担心出了什么事,特意去请教了统领。
围猎场的守卫是从维护京城安宁的禁卫军中抽调的,首领凑巧是她的熟人,也就是她亲爱的表哥。
沈默如乍一听闻,还真觉得奇怪,那位金枝玉叶的小公主不是最不喜欢重兵把守,她行事得不到自由吗?
为此,他还“特意”的来她的帷帐中好意问询了一番,当然这话里话外的,自然是要讨点好处的了。
比如这禁卫军人手有限,不能抽调那么多人来守她的营帐,再比如,若是人手实在不够,他这又做统领又是哥哥的,只好纾尊降贵,亲自来给她守这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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