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甩袖离开,却又在看到花园边哭得梨花带雨的白羽时愤怒地加了一句“纳妃之事本王绝不应允,休要再提。”
四大长老一腔热血却挨了王上一顿批,灰溜溜地走了。
独留我在花间独坐赏景。
我做为整个事件的当事人,连句话也没来得及说,事情便结束了,省心得很,却很有些满腹话语未获发挥的憋屈感由然而生。
出了这么个让我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的事儿,便觉得无颜面对白羽,再于此处留下去不定还得闹出什么乱子来,于是向二人辞行欲回妖族。奈何二人并不应允,且将进出的阵法给改了,说是让我多住些时日,免得回了那妖族睹目思人凭添忧绪。
故而,我在做了强大的心理建设后继续在这云隙过我的寄居生活。
云隙有个习俗,每年的三月初三为团圆节,每年的这一天,全族上下都要进行隆重的庆祝仪式。
平常百姓家也就是个喝青花酒,吃青花馍馍,全家人聚一聚。
王庭便要精细得多。彼时,烈族王廷成员在银丝的庭院内人头攒动、欢聚一堂,美酒佳肴、八珍玉食一批批的往上端,吃得我是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六界当中但凡开了宴席,定需有歌舞做伴,烈族也不出其外。
一群衣着艳丽舞姿绝美的舞娘刚刚撤下去,便上来一位红衫男子坐在一架古琴前,头戴白色风帽,帽上白纱垂至胸前,衣袂飘飘,墨发如泼。
修长白皙的指撩动琴弦,叮咚琴音婉若珠落玉盘,又如鸣佩环,不绝如缕,俨然凡间异常受推崇的那曲凤求凰。
突地想起,那年我于凡间之时,我的连城也曾这样一袭红袍地坐于亭中为我抚过这首曲子,琴音也是这般的令人如醉如痴。而眼前这位抚琴之人,我虽看不清其容貌,却让我生出隐约的熟悉之感。眼前便又出现了我的连城,那样的倾城容颜,那样的风华绝代,那样只看着我的温柔宠溺的目光。
殿外明月高悬,一阵挟着香气的夜风掠过,将红衣男子的面纱拂起,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展露出来。
如星的眸,如花的唇,连城!连城竟然在这里!
豁地站起身便欲奔过去,身侧的银丝也被那张脸惊到了,也不过稍有愣怔,便伸出手动作迅速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怜惜地目光望向我,“离生,他不是连城。”
怎么会不是连城,那熟悉的眉眼,分明是我心心念念的连城啊。
他就在那里啊,怪不得我找遍六界都没有他的踪影,原来他在这里。
挣脱银丝的手,踉跄着奔到红衣男子面前扑坐于地,便抓住了他的手,“连城,原来你在这里,让我找得好苦。”
男子受惊向后闪躲,风帽掉落,现出全容,而我那已执住他手腕的手也探到了他的原身。
他是一只白羽红喙的风烈鸟,是一只长得颇象我的连城的鸟,而我的连城是这六界当中唯一的一只火麒麟。
他真的不是连城。我的连城绝不会用这样陌生冰冷的目光看我,绝不会眼见着我跌倒了而无动于衷。
是我认错了人。
这世上,没有人能比得上连城,也没有人能代替连城。
我只要连城。
一泊清澈的湖水,一幢朴素简约的小屋,一庭清秀宽敞的院落。远处隐约的山脉曲线温柔,脚下的草地翠绿绵软。
真个是湖光山色。
没想到这云隙竟有此等意境清幽之处。
也不知是不是多日未回之故,此时,我竟有些想念妖界的那条小河,直想把这里当作那里,不同的是湖上没有长相思,而身边也没有那个叫连城的人。
小屋的门吱呀开了,一道清瘦的身影走出来,在庭院里来回走了几次,将一些已经晾晒干的药草收入箕中,彼时时光静好,红色的衣袍随着他的走动飘飘而舞。
是他!他居然住在这里。
也是,那般风采,也只有这里方才适宜吧。
多希望那就是连城啊,如此,我便可不必日夜受相思煎熬了,也不必每天夜里睁着眼睛等天光亮起。
也许是我的目光过于专注惊扰了他,那个男子停了下来,望向我这边。初始时很是冷漠,他侧头稍顿,应是想起了我那天的误认,脸色缓和下来,很是文雅地和我点头致意。
那天晚上梦中,我见到了连城,他就站在后山的那片桃花下,眸光灿若星河,笑容美冠六界,红衣飘飘如仙,风华万千胜雪。他张开双臂,绽开如花的唇瓣轻声唤我,“离生,来。”
欣喜若狂的我尚未奔至他身边便豁地睁开了眼,入目的仅有漆黑的房顶和屋外的夜色。
连城,我那么喜欢你,却那么厌恶这别离之苦,奈何你我天各一方,相思于这寂静的夜里更是入骨。
泪水不自觉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我颈下锦枕,也打湿了我那颗终日在失去连城的痛苦里挣扎煎熬的心。
刻骨的相思,在这寂寞的夜里如同一张挂满刺的网将我捆得密密匝匝、扎得遍体鳞伤,无处可逃,只痛得我锥心蚀骨、催心剖肝,恨不能与君同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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