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儿，现在不是儿戏的时候。我们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

皇后的语气里满是厌恶，就如炙儿现在这个时候也不喜欢皇后一样，但是炙儿没有一丝丝的胆怯。因为炙儿知道自己是陪在父亲的身边，而且父亲需要自己。

“就让他留在这里吧，不要紧。”

炙儿震惊地看着父亲，主要是觉得明明是自己说好了，要保护好父亲的，可是怎么最后还是父亲在保护自己。

炙儿没有看皇后的脸，可是却能想到皇后会是怎么阴沉着脸。这个时候的炙儿只想看着自己的父亲。

“秦贵妃真是厉害，我们都以为皇上会一直说不了话了，可是没有想到，秦贵妃只是一碗药就能让皇上立即说话了。”

皇后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年皇上一直都知道秦贵妃做的事情，正是因为知道，才在这个时候故意说给皇上听，虽然不知道皇上这个时候是不是真的好了，还只是回光返照，可是不管是哪一种，能够让皇上心里不舒服，哪怕一点点，对于皇后来说都是足够的。

炙儿虽然不明白皇后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她语气里面奇怪的感觉，一定是想让父亲难受，所以才没忍住在皇后说话的期间，一直瞪着。

王武没有理会她，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力气，还是不想理会她，多一句话。

“看来皇上身体现在还是需要养着啊，说了一句话就已经感觉到疲惫了。只是皇上再怎么疲惫，也要处理好王启那边的事情啊。皇上可不能对不起我。为了皇上的江山，我可是把自己的亲哥哥都出卖了啊。”

那些大臣突然意识到，他们来到这里，根本就不是为了一起出谋划策的，明明就是皇后请他们来看好戏。

一字一句，都在惊叹着皇后的心狠手辣，就连皇后自己都有一点害怕，不敢相信那些话是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的。

就像是你有一个意识，清醒地知道这么做事不对的，可是身体却做着让觉得你不可思议的事情。明明在来的时候，明明自己的梦里，自己是想要改变一切的。可是怎么到了最后，说着让别人心里流血的话，同时自己的心里，也有一个人在流着血。

炙儿在旁边听清楚了，更加讨厌皇后，没有想到她是这样的人，这件事情肯定不是一下子就谋划的，之前的时候，那么多机会没有说，到现在才说，想的是什么父亲怎么可能不清楚。

“有什么商量的，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皇后一直等的就是这句话，大臣都听见了，也就不存在关于皇后的诟病。

看着父亲闭上了眼，炙儿知道，一定是父亲感觉到累了。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们就先退下吧，这个时候让皇上先休息一下。”

看着那些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这是炙儿第一次叫着父亲“皇上”。两个字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炙儿感受到的力量不仅仅是因为皇上本身，更是它所承受的责任。一想到这两个字下，父亲要承受的东西，炙儿就有一点控制不住自己。

最近的自己好像变得更加感性了，明明母亲都说了，要不了多久，父亲就能彻底好起来，那自己为什么还要这样伤感呢？让父亲看见了，反而会好的更加慢，所以赶紧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父亲，他们现在就走了，父亲要是感觉到累了就休息一会吧。炙儿就在父亲的身边陪着父亲。”

不久前，炙儿坐的位置，正是秦贵妃坐的地方。

可是这个时候的王武好像并不想休息会，虽然身体好不容易舒服了一点，好想趁着这个时候好好休息。在自己身体一直难受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是很累。

一下子的好了很多，对于其他人而言，可能就是想要趁着舒服的时候好好休息一下，只有这样的时候才会感觉到自己还是活着的。

可是对于王武，没有那么多时间了，现在清醒的每一刻都是珍贵的。什么都知道，知道秦嫣说的，自己现在的一切不过是假象。所以才希望自己最后的时间能够更有意义一点。

睁开眼，侧着头看着炙儿。

“父亲这个时候不休息了吗？”

王武摇着头。

看见父亲身体好了一点就想着跟自己说话，炙儿真的感觉到自己对于父亲来说，一定是特别的。特别到父亲想要把做好的东西都给自己。

“炙儿真的是长大了，既然炙儿长大了，那无论以后遇见什么事情，炙儿都要答应父亲，一定要坚强好吗？还有你的母亲，虽然她没有陪着你长大，但是你母亲她是真的爱着你啊，以后的时候，也要好好照顾好你的母亲好吗？你妹妹她年幼任性，这些我都知道，既然你是哥哥，就要保护好妹妹。一想到这么多的事情竟然都要落在你的肩上，我就觉得难受。”

炙儿听起来也难受，母亲明明说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怎么父亲一边哭着一边跟自己说这些。刚刚的时候，父亲说话还是有力气的，怎么一下子后面那些话全部都变成了气，还是微弱的气。

拉着父亲的手，也开始哭了起来。

“父亲为什么这样说，既然父亲觉得这一切都放在我肩上难受的话，那父亲就不要说了。炙儿也不想听这些，炙儿什么都不会做，所以父亲要快一点好起来，帮着炙儿做这些事情，母亲，妹妹，还有炙儿要全部由父亲疼爱，父亲不可以说刚才那样的话。父亲肯定不记得，有多久没有陪着炙儿一起去枫林练武了。妹妹这么小，根本就不知道父亲的武有多厉害，所以父亲怎么可以这样？”

王武的手被紧紧攥着，可是王武的心，真的像是裂开了一样难受。自己没有时间了……

从来没有后悔的事情，现在开始一点一点后悔了，怎么就为了自己一个人，然后喝下这么多岁月里的茶呢？

为什么不看一看自己身边的炙儿，非要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放不下炙儿。为什么非要等一切都来不及了，才后悔……

眼泪不知怎么，就掉落在王武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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