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纪灵枢便去上任了。
焚河早就在承德门前等候,待纪灵枢来了便引他去了东宫。
见到纪灵枢来了,商元祗大喜,送了他一份“上任第一天就要帮上司处理他昨天没处理完的奏折一筐”大礼包。
两个时辰后。
纪灵枢投下笔,长出一口气,这个大礼包还是挺费功夫的。然而他还没歇多久,商元祗就从门外进来了,手上又是一摞折子。
“灵枢,这是淮南王呈上来的奏折,你帮着处理一下。”
纪灵枢从商元祗接过折子,奋笔疾书开始新一轮奋斗。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纪灵枢感觉到了什么,猛一抬头,发现商元祗已经在门口不知站了多久了。
“殿下有何事?”
“灵枢,这是奉常文大人报上来劳军的开销,你统计一下。”商元祗原本是怕打搅到纪灵枢,见他已经抬头,就把手里的折子放在了纪灵枢桌上。
纪灵枢摸摸接过折子叠在奏折堆上,不语。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灵枢,这是武举监考的名单,刚才忘记一并给你了,你抽时间看看。”商元祗摸着后脑讪笑道。
“灵枢......”
“灵枢......”
过了正午,商元祗又来了。
“灵枢,”
纪灵枢听到“灵枢”二字脊背顿时一哆嗦。
“今日辛苦你了。”
发现商元祗没再给他找事,纪灵枢舒了一口气沉默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现在不想说话。
商元祗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他已经一个人处理政事太久了,好不容易有了帮手有些得意忘形,一不小心推出去的活有点多。
为了和纪灵枢形成良好的互动关系,商元祗觉得自己有必要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
“灵枢?”
“又怎么了?”纪灵枢的语气相当无奈,他感觉自己跳进了一个火坑,偏偏这个火坑还是自己闹着闹着要跳的。
“你没去过上林苑吧?不如下午我带你去瞧瞧?”商元祗提议出去放松一下。
“不是去瞧瞧这么简单吧,还有呢?”经过了一个上午的摧残,两人之间的信任已经荡然无存,商元祗在纪灵枢眼里的形象已经变成的一个张牙舞爪的收租婆。
“有个人想让你见见,刚好还可以去看看上林苑的考场布置的如何了。”商元祗实话实说。
“我是死宅,能说不去吗?”纪灵枢耍赖不想出门,外面太阳明晃晃的,光看一看汗就要流下来了。
“那剩下这些奏折就拜托你了。”商元祗看纪灵枢好像是真的不想出门,只好威逼利诱。
“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我对出门还是很有兴趣的。”纪灵枢立马坐直起来,单手握拳放在胸前,敲得胸腔咚咚两声。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
两人用过午膳后便骑着马向上林苑去了,趁着路途中下马休息的间隔,纪灵枢问商元祗。
“你说要带我见人,什么人?”
“不知你听说过没有,镇北公鹿敬之有一位多病的二公子,此次代他进京述职,想为你引见一下。”商元祗答得意简言赅。
纪灵枢略有些惊讶,之前偶遇的时候,他原以为鹿黍离此行是为了南下养病,没想到那个男孩竟然还有这样的使命。
“说起来,我和这位鹿公子不久前还有一面之缘。”纪灵枢道。
这回轮到商元祗惊讶了,“什么时候的事?”
“不久前我和若望到洛阳的时候,曾有幸见过一面。”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商元祗有些好奇。
“你马上就要见到了,亲自下结论吧,莫要被我影响。”纪灵枢摇摇头,“继续上路吧。”
上林苑,
思齐楼。
思齐楼前有几丛茂盛的观音竹,从楼外看黑金的小楼碧绿的竹枝,很有些“不可居无竹”的意境。
可是从楼里看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鹿黍离正坐在案前为这一片竹子发愁,这一片竹子实在是太茂盛了,茂盛得有些过了。
上林苑不常有客人,估计这次也是听说鹿黍离要来,临时打扫的,许多细节都没顾上,大部分细节只需要葛艾再收拾收拾就可以整改,可是下面这条,却难住了主仆二人。
夏日炎热,鹿黍离想打开窗户通风,没想到一开窗户就给了竹枝机会,争先恐后地塞在窗户里,如今窗前这张案上简直放不成东西,在案前坐下,戳进来的竹枝就快要戳到眼睛了。
对此葛艾的建议是,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剪了就是。
但鹿黍离有自己的担忧。
上林苑一草一木都是天家的东西,让自己住进来无非为了施恩,也便于监视,如果这样擅自修剪,若落到有心人眼中就是别有用心,徒落人口实。
话虽如此,可多出来这一簇竹子也太碍眼了!字也写不了,书也看不成!
鹿黍离有些苦恼地抓抓头发。
“鹿公子可在?”鹿黍离正烦恼着,突然听到窗外赵阳城在问葛艾,“太子殿下突然来了,要见鹿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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