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骆杰喜欢吃本帮菜，两个人点了响油鳝丝、糖醋排骨、荠菜年糕和一个腌笃鲜，再炒了一份草头。曾言言看着端上来的满满当当一桌子的菜，失笑道：“谁点的谁吃完啊，这么多……”

“慢慢吃。你看这排骨也没几块，汤嘛当水喝，里面也没什么料的，鳝丝又不占肚子，这个年糕吃两块吃吃味道就好，我不是怕吃不饱才点个主食吗？”

曾言言夹了一块排骨，做得是真的不错，糖和醋的比例刚刚好，又开胃又入味，而且她挑的一块正好是软骨，嚼起来更有感觉了。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我跟你说哦，这家店是我老板推荐的，他是个吃货！”郑骆杰擦了擦吃鳝丝在嘴角流下的油渍。

“开口你老板，闭口你老板，是个美女吗？这么放不下的！”

曾言言的玩笑并没有影响郑骆杰怡然自得地吃着一块年糕，他含糊不清道：“男的！我跟着他做这个项目，不是因为别的，他的思路真的非常有创意，我是觉得，能做点成绩出来。”

“比如呢？”

“老大，我们都是做过代理人的，你说我们最想要的是什么？就是客户说要和别的公司比较一下，我们当然希望手里能有一份别家产品的计划书，能知己知彼。还有呢，就是有些客户谈到一半卡住了，就希望能有一些好的话术，能说服客户，对吧？这几个板块，都是app里主打的内容，一定会受到代理人的关注。”曾言言将心比心地回忆了一下自己以前谈客户时候遇到的困境，不禁轻轻地点了点头。郑骆杰继续说下去，“还有就是现在做保险的人越来越多了，客户也比以前懂得多，所以光懂产品还不行，和客户说保单多少要了解一点投资、法律这方面的知识，甚至如果想和客户能聊得起来，要懂客户感兴趣的话题，那就五花八门了。比如说客户是开公司的，那么做企业有什么门道，要稍微知道一点；客户喜欢买奢侈品，那么手表、汽车什么的，也是要懂一些；有孩子的客户，要知道孩子的教育有什么讲究……这个知识库，是我们需要不断去充实的部分。”

原本与郑骆杰谈他的新工作，不过是为了吃饭时候有个话题而已，没想到听着听着，曾言言觉得这的确还挺有趣的，于是问题就愈发多了起来：“这个工作量很庞大啊，你们有多少人手做这个事情？”

郑骆杰皱了皱眉头：“嗳，这其实是目前最头疼的。项目一定是能成，相当有市场，但是就像你说的，计划书如果没有上百个产品的数据，用户就觉得用不上；话术也是要汇总的，甚至有一些还要现编；知识库就更耗精力了。”

想起林逸曾经用互助的方式把防癌险做成了爆款，曾言言突然有了个想法：“注册你们app肯定是不要钱的吧，那就变成什么人都有。如果有这么一些特别有能力的人，他能写话术，也有计划书，上传了之后，有人点击，有人转发，是不是就可以有积分了？如果你们再弄个排行榜什么的，额外给点甜头，省得你们自己的员工去做这方面的事情啊。”

“我们是想过的，不过……排行榜这个点子好啊。积分什么的，毕竟都还是交换资料，如果资料整体质量不好，那相当于钱不值钱。但是排行榜可以参考什么豆瓣啊，大众点评啊那种，某个版块口碑最好的，就有好的星级……这个点子我去和老板说一下，如果真的采用了，我下次请你吃万岛！”郑骆杰激动地差点从位子上站起来。

“不采用就没得吃啊？”曾言言笑眯眯地问。

“那……老大，你一定还有什么别的点子，说来听听。或者，我们下个月就去吃掉它。”

曾言言把筷子搁下，盛了一碗汤，悠悠然喝着，腌笃鲜里的笋块真的非常嫩，一下咬碎感觉有汁水似的，鲜美而甘甜。她满足地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想不出别的了，你知道，我大多时间就是在做培训，整天就是挖空心思怎么让业务员多开口说保险，怎么能提高成交率，这些东西，你们也用不上啊。”

说到培训，郑骆杰似乎又想起来：“你有一个课程是说，卖保险其实就跟谈恋爱一样，大家一起耗了一阵，其实彼此心知肚明，总得有人主动，而且千万别说，我可以不可以，最好是直接行动……”他越回想越有画面感，“那时其实挺多人想听你讲这个课，但是时间冲突了，如果当时有录音——”

声音戛然而止，曾言言突然抬起头看着郑骆杰，他讲到一半，被自己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点子似乎砸了一下。

“所以综合起来，整个app里最核心的，就是内容！计划书、话术、课件，甚至还有培训。”郑骆杰直愣愣地盯着曾言言看着，许久都不带眨一眨眼睛。

曾言言被他看得浑身别扭：“干嘛！”

郑骆杰缓缓地，先眨了一下眼，随即又眨了好几下，光芒从眼睛里乍现，嘴角则是一点点地扬了起来。他就像是在适应自己的表情是不是能表达现在的心情一般，终于，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朗声说：“老大，我怎么觉得，如果这个项目有了你，那才是真正的——完美！”说着，他两根食指从胸前各自向左右划了一道弧线，比了个网上相当着名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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