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这般麻烦。”顾盼曼说着便松开了一只手,直接在凤儿身上点了两下,小小的身影瞬间便停止了挣扎,哭声戛然而止。
顾盼曼的动作皆发生在转瞬之间,荀扬有些微愣,根本来不及阻止。他抬眼瞧向顾盼曼,质问的语气中夹杂着不满:“你这是作何?!”
荀扬怎么也想不到,这女子竟会出这样一手,直接点了凤儿的动穴与哑穴
“怎么?荀公子这是心疼了?只不过你的心疼只会换来她更多的痛苦。”顾盼曼没有去瞧荀扬此刻的神情,凤儿的哭声令她感到心堵,索性将哑穴也一并点了。她随后又用双手扶住了凤儿的手臂,话头转向那医官,“长痛不如短痛,你快处理。”
荀扬本想反驳两句,但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最终只能不停拍抚着凤儿背脊,低声安慰:“快了,凤儿再忍忍。”
那医官丝毫不敢再耽误,深吸一口气,再次聚精会神起来。时间一点点过去,似乎熬了很久,那医官最终放下了刮刀。他缓了缓神,用棉团清理干净凤儿手上的血迹,在伤口上均匀散上了两种药粉,一种止血镇痛,另一种起消炎愈合作用。
待看到凤儿的手裹好了纱布,荀扬神情一松,顺势在她身上点了两下。也许是痛到了极致,被解开穴道的凤儿反倒安静了,身子发软,整张小脸皆是汗泪,碎发敷了满额头,半睁着眸子,神情恍惚。
荀扬取下凤儿嘴里的布巾,轻唤了她两声,却不见她回应,他心头一紧,忙看向整理用具的医官:“你快瞧瞧,她这是怎回事。”
“公子放心,只需按时换药,伤口便无碍了。小姑娘只是疼痛过度,这镇痛药还需等上片刻方能见效。老夫再为小姑娘开几副药内服,先将烧退下。”医官从药箱中拿出了纸笔来,在向荀扬解释的同时,他埋头在纸上已经在纸上写下了两种药名。
围观的人见事情告一段落,纷纷散去。而顾盼曼也起身拿起行囊,转身而去,淡淡丢下一句话:“已没我的事,我便先回房了,荀公子请自便。”
身子本就乏力,而明日还要继续赶路,顾盼曼可不想再将精力浪费在没必要的事情上,她只想回房沐个浴,好好休息一夜。
值得庆幸的是,今夜并没宵禁,城中药铺应当也都还开着。医官写下药方后便交给了那个一直凑热闹的伙计,又与荀扬交代了两句,最后留下两瓶药粉,随伙计一同出了客栈。
荀扬随意又唤来一伙计,吩咐伙计将两份行囊拿回自己客房。他来到柜台前向掌柜交代了一番药的事,随后抱着凤儿上楼而去。
在房中等了大半个时辰,凤儿终于缓和了过来,而此时煎好的药也已送到。荀扬担忧药太苦,又命伙计准备了一小碟蜜饯送来。
荀扬一直将凤儿搂在怀里,他伸手在药碗外探了探温度,随后端起,偏头向风儿询问道:“凤儿,怎样?可还感觉痛?来,将药喝了。”
“已不是特别疼了,就是好困,想睡觉。”凤儿摇摇头,见荀扬舀起一勺药递到她嘴边,她顺势喝了下去,苦意瞬间在口中弥散,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直蹙眉头。
荀扬紧接着又喂了一勺,话音带笑:“好,喝完药便带你去找姐姐,让姐姐陪你睡。若是我陪你,终究还是多有不便。对了,你可想去找你爹爹?”
“虽然很想念他,但我不能去,我便跟着你吧。我行囊里有梧桐枕,待会去找姐姐时要带上,否则我会睡不安稳。”凤儿蹙着眉头喝下最后一口药,竟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眨着凤眸仰头与荀扬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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