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嬷嬷听着，脸上却未露出喜色。

柳冰凡疑惑的问道：“是表姑母要走了吗？”

孟嬷嬷摇摇头说道：“大小姐，表姑母毕竟不是柳家人，迟早要走的，老夫人舍不得表姑母离去，如今大爷身边也缺个知冷暖的人，老夫人瞧着您与表姑母交好，怕生出误会……”

柳冰凡嘴角上翘，笑容越来越深：“这是好事啊，母亲病重，何姨娘又关了禁闭，三姨娘还在庄子上，爹爹身边确实少了个知心人，只是凡儿作为子女不能越俎……这样一来，凡儿倒是要先恭喜父亲了。”

孟嬷嬷万万没想到柳冰凡是这样的心思，竟与老夫人想到一块去了，顿时去了愁容：“大小姐恭喜的早了，这还要看看表姑母的意思。”

柳冰凡面露惊讶，又转为开心：“祖母怎么先来问我了，我定是高兴的，还是要去问问姑母才是。”

说着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祖母这么顾惜着我的感受，祖母的疼惜，凡儿定铭记在心，一辈子孝顺祖母，让祖母开心。”

孟嬷嬷听着一脸欣慰，大小姐回来后，老夫人不论身体还是心里，都开心健朗了不少。

论晚辈、孙辈中，大小姐是最为孝顺的那个。

让春儿塞了红包送了孟嬷嬷出去，柳冰凡脸上的笑容方收了。

陈雨蝶的意思？

自然是格外乐意了，不然她的那些东西不是白送了。

何安青再过不久就该出来，让她知道在她关禁闭的时候，府里多了个姨娘，可不得气死她。

何安青可是好不容易杀了大姨娘，赶走了三姨娘，如今又要多了个陈姨娘，而这个陈姨娘又是老夫人的远房亲戚，有得她一阵斗的了。

老夫人原就觉着柳冰凡不会让她失望，然而听完孟嬷嬷说的之后，特别是最后的那句话，更是觉着自己真的是没有白疼这个孙女。

明事理知孝恩。

连柳冰凡都没有意见，便让孟嬷嬷去跟大夫人也说了一下。

正巧孟嬷嬷去的时候，柳冰凡在大夫人屋里，有着柳冰凡帮衬，大夫人自然同意了。

老夫人觉得事情进行的格外顺利，立马一鼓作气将这事跟陈雨蝶提了。

陈雨蝶原就对老夫人给她介绍的亲事有所埋怨，如今又让她入府做妾，瞬时有些下不来台面的感觉。

她出生书香门第，如今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怎能与人做妾。

陈雨蝶毕竟聪明，未当场发飙，只说回去考虑一番。

回到住处，一眼便看见了桌上的红宝石的古文木匣，又瞥了一眼挂在床头的金丝盘纹绕花狐狸斗篷，想起这几日的伙食，这些都是她曾经不曾拥有的。

再一想这几日见着的柳怀冬，身姿挺拔，风度翩翩，样貌俊朗，不过而立之年，已是从三品礼部侍郎，这官位是她所见最高的了。

但是自己明明是可以嫁给别人当正妻的，若是给人做小妾，爹娘会不会九泉之下不安宁？

陈雨蝶抚摸着红宝石木匣，将木匣打开，看见里头的琳琅满目，想起那日柳冰凡送她时的神情。

即便是嫡妻又如何？

正四品周都尉家庶出的二儿子花天酒地，宁州翁刺史家的嫡三公子病弱命不保夕，嫁给这种人，她一辈子就毁了。

但若嫁给寒门小户，可能要过上一辈子的苦日子。

柳怀冬明明样貌俊朗却妾室凋零，看得出来他是个长情之人，若是嫁给他，得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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