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禄峰这边,孙府的两个婢子被‘狗’咬伤,差不多养好了孙府的人才得知此事。
因她们自己在府里乱窜招祸上身,孙府没有由头找高胜颐麻烦,反而被他说孙府的丫头不守规矩。
而孙倩倩顺势以两个婢子做事不利为由将二人遣走,重新支配了粗使的婢子过来。
适逢高胜颐在,她邀功似的说:“高大人,前两日送来的丫头是不是比之前的机灵啊?”
高胜颐喝着茶,眼睛停留在她身上,放下茶盏一笑:“粗使的丫头,又不是暖床的,要机灵有何用?听管家说,孙姑娘一日要来三趟,我媳妇儿又不在,你来找老管家的吗?”
孙倩倩:“......”
她缩在袖子里的小手用力攥着手帕,酝酿了两息,鼓起勇气说:“高大人难道看不出小女的心意?”他们一开始还商量过婚事的啊。
他在故意给她难堪么?
“你什么心意?”男人大手一抬,朝两步之外的屏儿一挥,示意她续茶水,等屏儿续上茶,他说:“你杵那么远做什么?夫人留你不是伺候小爷的?小爷肩酸,给小爷捏捏。”
屏儿:“......”
不是他让自己与他保持两步以上距离的吗?
走到男人身后,手在碰到男人的肩膀前一刻,又垂下来,到一旁跪下:“公子恕罪,少夫人走前交待奴婢只管伺候好您的吃穿即可,这等近身伺候的活儿,她没交待,奴婢不做。”
他自己明明说莫要挨近他,今天却在孙姑娘跟前忽然主动要求,八成有什么猫腻。
她说什么都不能去捏他的肩。
直接拒绝他,又怕被报复,拿少夫人做挡箭牌最好不过。
“夫人不是不在么?”
屏儿皱眉头,她就是再蠢,此时也听出三公子的话有些不太正经。要是从前,她可能会觉得三公子看上她了,现在,是不是引她进陷阱的啊?
脖子一梗:“反正奴婢不做!”
高胜颐很宠溺的说:“你们这些个丫头啊,一个个全欺负到主子头上了,这也不做,那也不做的,不知道养你们干什么。”挥退她。
孙倩倩原本被男人问的一愣,此时见一个低贱的婢子在他跟前都如此硬气,唯有自己卑微,自尊心受不了,坐不住,寻个借口走了。
高胜颐嘴角浅浅一勾,眼中的鄙夷遮掩不住。
屏儿送孙倩倩出府,回来高胜颐还在。
她站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进去。
男人开口道:“夫人有没有信寄回来?”
走了八九天了,一点消息不给他传,该不会乐不思蜀了罢?
“奴婢没见着夫人的信,她寄信也是直接寄给您啊。”她和少夫人能有何话讲?
这句话取悦了高胜颐,桃花眼带着笑意:“听夫人说你是家生子,打小就是她的玩伴?”
屏儿点点头。
“那少夫人五六岁时的事,你可知道些?”
屏儿仔细想了想,印象深的还真有:“听府里老人说,少夫人五岁的时候走失过一段时间,后来被徐姨娘找了回来,姨娘问她去了哪儿,她只字不提。少夫人那会儿被人养的胖了一圈,老爷还取笑,说她找了个富贵人家。”
高胜颐心潮起伏,琢磨着她走失后所在那户人家,便是有天山雪莲,她偷了人家的天山雪莲,怕被逮到,自然是什么都不说了。
那女孩儿鬼精的很。
这般慧秀,心地又好。
她应该是个积极的人,即便他新婚夜出走,她也不该寻短见的,这婢子是她的贴身丫头,肯定知道些什么。
抖了抖衣摆,正襟危坐:“夫人新婚夜寻短见之前,可有特别的行为么?”
不提这茬,屏儿尊敬,惧怕高胜颐,但此时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恼意,少夫人寻短见,还不是因为他?竟好意思问。
到底是主子,她又不能指责:“就是二少夫人啊,说少夫人该以死明志,我们少夫人向来要强,本来进土匪窝子就够受打击了,府里没人安慰她反而都落井下石。您也走了,她可不就郁闷想不开吗?”
男人喉结一动,手指轻轻地点腿,沉声道:“你再想想有没有其他怪异之举。”
屏儿敛神,要说怪异,那天是有点儿不对劲,她神色忽然一动:“这......”
高胜颐没有错过屏儿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冷下脸让她说。
屏儿本就不会弄虚的:“夫人十二岁的时候跳过家里的莲花塘子,那晚是月圆之夜,她站塘子边对奴婢和阿禅姐说了好多奇怪的话,奴婢们吓坏了,便去找老爷,后来她被捞上来,醒之后大哭了一场。
成婚那日也是月圆,进了洞房之前她曾说,这次还不能回家,她便死心。神神叨叨的,后来奴婢们发现她悬梁自尽了,好在没死成。”
不然这位主儿就克死三个与他有过亲事的女子了。
高胜颐又问屏儿言菀平日爱看什么书,屏儿说不清,便被高胜颐打发走了。
男人在房里呆了好一会儿才离开,接连好几日没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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