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陈甚宗脸色就黑了一个度,“闭嘴!”
听听这是什么话?!
陈甚宗看她的眼神也带了些不耐和厌恶,丝毫不像一个父亲看女儿的眼神,冷声呵斥,“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如此没有教养!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一提起唐嫽,就是触碰了陈昭摇的逆鳞,她整个人如发怒的母狮,“你别提我妈!她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你哪来的脸?!再说……”陈昭摇冷嗤一声,眼神不宜察觉的灰暗,“我从小就是被保姆带大的,你让我有什么教养?!”
陈甚宗一噎,说不出话,几秒后,只脸色沉沉的一锤定音,“明天早上,司机会过来接你,你不去也得去!”
公司还是亲情,项目还是女儿,对陈甚宗来说,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抉择。
陈甚宗话音落下,陈昭摇并未如他预想的那样大喊大叫,百般闹腾,反而平静的有些怪异。
她的确很怕陈甚宗,但某些时候,也不是那么怕。
陈昭摇冷冷地看着陈甚宗,眼里没有半分温情,幽幽地威胁出声,“你要是真的敢把我送到那个老头子那,我就去死!”
“你试试!”这一下就把陈甚宗惹恼了,别说威胁,平日谁敢对位高权重的陈总说一句不顺心话?他怒形于色,眼里有阴霾,“你要是敢,我就去你妈那里说道说道,问问她是怎么教出你这个不孝女的!”
至于‘老头子’这个字眼……陈甚宗皱了下眉,也没解释,以他猜想,那人连脸都不敢露,想必比老头子也好不到哪去。
陈昭摇脸色瞬息之间就白了一个度,不可置信地看着陈甚宗。
这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看她不再吭声,陈甚宗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走在二楼冗长昏暗的走廊内,仿佛身在阴暗的吸血鬼城堡内,有些渗人,陈甚宗皱了皱眉,路过一扇门时,想了想又退回去,手握着旋转门柄,推开那扇门。
这个房间内光线很暗,走廊内的灯透过门缝在房间内照射出一条宽宽的光道,有些光洒落在雪白的床尾。
床上坐着一个女子,后倚着床头,手里拿了一本书在看,听到推门声,她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眉眼却显得阴沉,一双和陈昭摇很像的眼睛灰扑扑的,像被蒙了一层尘,有些空洞和麻木。
在看到陈甚宗的那一瞬,眸底有光微微浮动,又沉寂下来。
她看着陈甚宗,也不说话,没什么表情的脸看起来有些怪异,盯着人时,会觉得有些渗人。
陈甚宗皱了皱眉,开口嗓音微冷,“刚刚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一会儿她来你这里闹,你别跟着她一块儿瞎起哄。”
唐嫽顿了顿,又垂下头,看着书上的文字,淡淡说:“知道了。”
陈甚宗也没有什么好和她说的了,退后两步,就要将门关上。
“等一下。”
陈甚宗动作一顿,有些不耐烦,“怎么?”
唐嫽:“今天不在家睡?”
陈甚宗顿了顿,脸上有一种类似于被发现秘密了的恼,嗓音生硬,“不了。”
看着门关上,唐嫽扯了扯唇角,有些嘲弄,但表情总归生动了些。
陈甚宗太不了解她们母女了。
陈昭摇顾忌唐嫽的身体和安危,从来报喜不报忧,压根就不会来她这里闹,至于唐嫽,在她心里,自己的面子,公司的情况,荣华富贵,都排在陈昭摇前面,也不是不爱女儿,只是这些比较重要而已,陈昭摇就是看的太清,才从来不敢来她面前试探,怕得一句‘你去吧’。
八点,天光晦涩,风微凉,车从别墅驶离,一路往郊外走。
陈昭摇坐在后座,前面开车的是一位年轻男人,她并不认识,陈甚宗说那边派来的。
心里不是没半点思虑,据说,Secret国际的总裁是一个冷酷到不近人情,且手段残暴的老人。
陈昭摇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眉头微拧,那他换自己过去是做什么?
这种事,难免让她往那种方向去想。
在她心不在焉中,车远离喧闹的市区,到了郊外,驶进一条小路中,两旁的白杨树叶掉的差不多了,地上是一层枯叶,车轮碾在上面咔嚓咔嚓的响。
行驶一段路,拐了几个弯,环境越来越偏僻,杂草丛生,荒无人烟,路两旁的树变成了雪松,树冠连绵成一片,几乎看不到天。
渐渐,瞧见了半隐在树林和植丛中的建筑。
远远看着,是一栋白色的别墅,有着尖尖的屋檐,能看到阁楼的窗户,红色的瓦片在缓和的阳光下显得明亮。
车正朝着那里驶去。
陈昭摇心里升腾起一丝不安,不再看那个偶尔会被树木遮掩而消失在视线中的别墅,目光转到路边的风景上。
快到的时候,有幅场景在车窗内一闪而过。
有一个人影坐在小路旁的石头上,那人背对小路,背影清瘦,穿着一件规整的白衬衫。
一段路的枯叶被扫到了一处,火光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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