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只好往后挪了半步，颇有愠色，“殿下，小人现在可是您的人，除了您，若是有旁的人胆敢指使小人，那就是对您的大不敬。”

张廷深吸一口气，克制着涌上心头的怒意，搂着清婉的手也越来越用力，“把他弄走。”

清婉摇了摇他的手，说：“他是永熙送来的贺礼，若是现在就把他赶走，要是永熙知道了，我该怎么解释？”

张廷觉得自己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声音都沙哑了，“你不用解释，她不顾大长公主的身份，做出这种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来，有什么好跟她解释的。就是告到太后面前，她也不占理。”

“也没多大的事，就一个乐人，你说的那么严重做什么？”

“乐人？”张廷指着地上的苏晚，“你告诉我，哪个皇亲国戚府里养过这样的乐人？你少糊弄我。”

清婉叹了口气，这个男人真的是，要吃醋也好歹看看对象吧？她叫来了顾彦，说：“先把他带下去吧。”

苏晚提袖抹了抹眼泪，站起身，“殿下不赶小人走了？”

清婉说：“既然，永熙把你送给了我，那么以后你就是我府里的下人了，我这呢和大长公主府不一样，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随意到我跟前来，我会让人和你讲清楚我府里的规矩，给你安排工作，你以后就待在外院做事吧。”

张廷一脸不可置信，气得声音都在颤抖：“你要留下他？”

清婉紧紧握着他发抖的手，对苏晚道：“你听明白了吗？”

苏晚瞬目道：“殿下......当真舍得，让小人去做那些粗活？”

“你方才不是才说，愿意为我做牛做马吗？”

苏晚只好作罢，低眉顺眼，点了点头，看着甚是惹人怜爱。

清婉对顾彦说：“带他下去吧。”

苏晚站起身的时候不经意晃了一晃，颇有弱柳扶风之姿，走到门前，还不忘回头朝清婉抛了个媚眼。

清婉身子一颤，感觉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张廷冷哼一声，把手抽了回去，偏过头不去看她，胸膛起伏不定。

清婉尴尬地收回手，半响，说道：“你说你和个奴才较什么劲，我都想好了，就先让他在外院待一阵子，他那副娇滴滴的样子，定做不来什么粗活，改明儿我让顾彦寻他个错处，把他发卖了就是。”

“奴才？哪个奴才敢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跑到主子跟前来谄媚？方才我若是晚来一步，他都直接扑你身上了，你就坐那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喊人进来？我们才成婚几天？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丈夫？”

清婉从来没见过他生这么大的气，慌忙解释道：“我刚才也是吓懵了，我也是头一回被男人勾引，还是......那种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我心里有数，不可能让他近我的身的。你别生气。”这也不能完全怪她，哪个人看到那种妖孽，能做到泰然自若的。

张廷紧抿着唇，额角青筋暴起，不置一语，清婉是真的被他这样子给吓到了，扯着他的袖子，语气焦急：“是我大意了，我应该问清楚才叫他过来的，对不起嘛。可永熙毕竟是我姑母，是长辈，我总得给她点面子是不是？”

张廷偏过头凝视着她，覆上她的手背，放缓了语气：“她就是故意的，她看不惯我娶你，故意找人来膈应我，以此来提醒我的身份。你听听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在这座府里，若你不开口，没人能把他赶走。可你夫君不是一般人，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你把他的卖身契给我。”

清婉犹豫了片刻，把卖身契放到他手中，却抓着他的手不放，眉头紧蹙：“你也知道她看不惯你想膈应你，所以就更不能现在就把人赶走了，起码得做做样子，是不是？你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让他在府中待几天，他一个从教坊司卖身出来的奴才，能有多大的胆子，无非是以为我同永熙是一类人，想卖身求荣罢了。”

张廷见妻子好言相劝，心也软了下来，可还是感觉扎了一根刺，很不舒服。那种风月场中出来的乐人，最懂得怎么讨女人欢心了，更可怕的是，他从头到尾，居然也没看到她流露出反感。“好，我答应你，让他在这待几天，做做样子，不过，咱府里不缺仆役，他一身细皮嫩肉的也做不了什么粗活，你把他交给我，我找几个护卫看着他，绝不让他再来叨扰你，等你哪天觉得样子做够了，再把人发卖了，好吗？”

这是要囚禁的意思。清婉叹了口气，说：“你说好就好吧。”

张廷缓和了脸色，把卖身契收到袖子里，伸臂把她搂到怀里，不一会又放开了，蹙眉严肃道：“一股劣质香料的味道，去洗澡，把衣服换了。”

清婉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沾染了苏晚的香气，她伸出手指撮了撮他的胸膛，喃喃道：“幼稚。”说完，便起身去吩咐人打热水进来。

三朝回门后，清婉按仪制在花厅设宴接见舅姑。

因为先前苏晚那桩事，清婉沐浴完赶到花厅时，张老夫人已经站在花厅外，等候了近半个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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