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清婉看到这副场景,忽然觉得心里不大舒服。
张老夫人瞧见清婉也来了,脸色一沉,不情不愿地起身行了礼,让出主位,清婉倒也没有客气,走上前坐下,示意她入座。
“老夫人脸色似乎不大好?可是有哪里不适?”
张老夫人撇了一眼对面座位的张廷,说:“倒也没有不适,就是......方才在花鲤池,听到公主屋内,似有惨叫声,我年纪大了禁不住吓,还望殿下莫见怪。”
清婉浅笑着说:“不过是下人不懂事,惩处一下罢了,老夫人不必惊慌。”
张老夫人听了这话,却暗自惊心,从前老太爷有个不懂事的小妾,恃宠而骄,她教训了几句还被那人顶了嘴,当即被她拉到园子里痛打了二十板子,打得血肉模糊叫的都没有那么凄惨,更何况是做粗活的下人了。
这长公主是用了什么肮脏手段?难不成,把刑部审犯人的那套搬到家里来了?
“殿下在自己院子里处罚下人,不会脏了您的地方吗?”
清婉想了想,说:“我家家规向来如此。既是我院子里的人,犯了错,自然是要亲自教训的。”
张老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目光却不时移向张廷,他倒是坐的住,尚了个这么狠毒的公主,指不定哪天就闹出事了。
外头的人通报说,许映柳过来了。她如今怀了孕,金贵的很,又是格外爱玩的性子,身边的侍女都跟在她身后小心谨慎的看着她。
许映柳见清婉也在,有些意外,她每日都来请安,倒是从未见清婉来过。
清婉免了她的礼,让她赶紧坐下,微笑着与她说:“你如今有孕在身,怎么还过来问安?”
许映柳垂着眼眸,文文静静地答道:“孝敬祖母,是我应该做的。”
清婉却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说:“你有孝心自然是好的,只是我听徐太医说,你的胎像不太稳固,还是少走动吧,像晨昏定省这种小事以后就都免了,好好待在房间里养胎,尽孝不在这一时。”
许映柳心下一喜,正要谢恩,张老夫人却冷着脸说道:“殿下这话说的,才三个来月的身子,哪有那么娇贵?不过,您没生过孩子,自然是不能理解的,我当年怀老二老三那会,就是到了肚子里的那块肉呱呱坠地的那一天,也还是要一早到祖母跟前服侍的。”
“是吗?”清婉闻言却笑了,“老夫人当年怀胎十月,受了这么多罪,可如今他们二位一个住在外城,一个去了漠北,都无法在你跟前尽孝了,真是可惜。”
这怎么能叫受罪呢?张老夫人翕了翕唇,清婉说道:“不过,映柳肚子里怀的是我长子的第一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是十分金贵的,老夫人若是觉得,身边的人服侍的没有你孙媳好,我回去便让石嬷嬷再给你调两个机灵能干的婆子过来,如何?”
张老夫人的脸色已是十分难看,气得身子微微发抖,却无法回击,哪个黄毛丫头敢和她说这样的话?身后的秦嬷嬷瞧着不对,忙帮忙说道:“殿下客气了,这儿的人手已经足够多了,再多奴婢也不好管理,就不劳殿下再安排了。”
清婉装作没有看见她的异常,点点头,说:“那便好,那我就不打扰老夫人休息了。”
张廷也跟着站起身,向老夫人行了退礼,老夫人却偏着头,压根没有理他们。
待他们两人退下,许映柳起身向老夫人福了福身子,说:“少爷快回来了,那孙媳也不打扰您了,先回去了。”
张老夫人斜眼瞪了她一眼,秦嬷嬷忙抚着她的脊背,低声安抚。
“一个丧母次女,还真把自己当长公主的亲闺女了?我说今天长公主怎么突然过来了,定是许映柳去她跟前告状了,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敢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秦嬷嬷说:“老夫人您何必跟她们怄气,两个黄毛丫头罢了。”
“我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何曾被个黄毛丫头踩在脚下?”张老夫人如何想都气不过,她拿捏不了长公主,还拿捏不了自己孙媳吗?“明日,去把老二媳妇叫来。”
晚间吃过饭后,张璇抱着她的桐木琴过来,要给清婉弹她新学的曲子。
清婉便带她去了荷池的凉亭里,荷池里的荷花开的正好,昨日的暴雨冲洗掉了尘土,晚风吹过,清新宜人,一边弹琴还可一边赏景。
天色暗下来后,丫鬟在凉亭六角上挂上了羊角琉璃灯笼,张璇抓着清婉的手要教她弹琴,奶声奶气的纠正她的姿势。
清婉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好像很多女孩子都是从小就开始练琴,学女红,学鉴赏,甚至学主中馈,她认识的女孩子,像许映柳和沈嫣都是这样,她却不大相同,小的时候,母亲也曾想给她请琴师父,觉得女孩子就是应该学这些,可苏淮却觉得学这些太浪费时间了,且没什么用处,把心思放在学习治国经略上才是正道。
在她大概三四岁的时候,苏淮和母亲就对是否要把她培养成继承人这件事上,有过不少争吵,苏淮从不同母亲大声讲话,因此每回都是假意安抚,事后再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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