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玲珑枷上的流苏结一一解开,被理得平顺,他才满意地收回手,“只有师父戴上它我才安心,何况师父也同意在我撤军后满足我的要求。”
都是以前随口敷衍江言种下的祸根,弄得她现在在人心里就是个不守信用的人。
舒云心情郁郁,伸出只手给他,偏过头去不看他,堂堂上神被戴上玲珑枷传出去简直掉身段,“你要戴就戴吧。”
只封上一半的神力也不是不能接受。
花瓣那头的紫萼简直要急疯了,扯着嗓子叫嚷着,破了好几个音。
她赶紧安抚,“我没事,我在魔界住段时间再回去。”
听见上神回话,紫萼拔高的音调才低下来,“上神你还要继续找那个凡人吗?”
听见这句话,正在给舒云戴玲珑枷的江言抬起漂亮的眉眼扫了过来。
舒云轻咳一声,“嗯。”
紫萼在那头叹了口气,“百年都无消息,一个凡人阴魂说不定早就消逝了,上神……”
不能再和她扯这个话题了,舒云应付她几句赶紧断了联系,一回头就发现江言低垂着暗沉沉的黑眸,正盯着她的裙摆若有所思。
玲珑枷已经被套在手腕上,在戴上的那一刻舒云明显感受到她的神力被抑制,运转滞涩,果然被封掉了一半的神力。
她看着那形式古朴的玲珑枷,以及上面长短不一、如同被狗啃过的流苏,心情不甚明朗,怎么就沦落到这步田地了呢。
一双修长完美的手覆上玲珑枷,将其从她手腕上解了开来。
舒云疑惑地看向江言,语气却带着些许高兴,“怎么想清楚啦?可以不戴这玩意……”
哪知江言拿着玲珑枷慢慢俯下身,单膝跪在铺满了柔软绒毯的地面上,把玲珑枷套上了她露出的白皙脚踝上。
九尾狐端着酒进来就看见那个害她失去所有修为,最后也给了她一个容身之所,让她又爱又恨又恐惧的男人谦卑地在那个女人跟前俯下身,眼睫半垂,眼尾的弧度冰冷又妩媚。
他正在为那个蓬莱上舒戴一个脚链,身上哪有她们这些妖魔常见的嗜血戾气,眉眼平和,神情近乎虔诚。
那些因为江言的暴戾而被压制下的爱意,又因为她无意间瞧见的这一幕,而蠢蠢欲动起来。
江言指尖扶过脚踝时带起一阵痒意,冰凉的触感残留,舒云强忍着没踢开他,退后几步。
杂乱的流苏围绕在她脚踝四周,伴随她后退的几步晃动着,陈旧黯淡的流苏与她洁白纤细的脚踝鲜明对比,落进江言眼底形成强烈的冲击。
良久他才勉力将自己的视线从她白如雪的脚踝上移开,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呆滞站在门边的九尾狐,“把酒放下,出去。”
刚刚冒出头的嫩芽,被狠狠遏下,九尾狐被他看了一眼,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她把酒放在桌子上后低着头退了出去。
她当真是鬼迷心窍了,一次次地被这个男人蛊惑,却忘了他骨子里是无尽的凉薄和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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