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冥暄将冥界治理的有条有序,宛然一座单独的人族。冥界因不同罪行的阴灵各置轮回,分有六处殿堂,称作六天宫,由昔日从祭刑司救出的六位小仙司职。
至从天帝重伤之后,便也有所消停些。叶冥暄声称带我去感受一下人族元宵,去时正是灯会开始时。灯火阑珊,热闹非凡。
我们双手交握,惹来凡人瞩目。
“记得那时见你与紫昊并肩携手,从未想过能如他一般站在你身旁。你唤我一声大哥哥,也就真当我为兄长。”
我抬头看着叶冥暄,他从来不求回报地留在原地等我,哪怕沧海桑田,只要我转身,他都会在我眼前。
“不经历懵懂无知,怎会懂得刻骨铭心?以锥心之痛,换你的痴心相守,才会让我惜之如命。”
叶冥暄牵我的手加了些力,走了些才扭头看着我,温柔的眼神满含宠溺。
我一路欣赏着周边小摊,叶冥暄跟在身旁,眼神落在我身上未曾移开。
见有人放天灯,我也来了兴致,入乡随俗,便与叶冥暄买了天灯。
虽说凡人放天灯是为了寄托心中希冀,可我们毕竟是神仙,这天灯也就图个新鲜好玩。
“执君之手,并看韶华沧涯,纵使天地有限,情无尽期。”
我双手合十,轻声念到。
“世不遇你,生无可喜。只愿有你在旁,莫失莫忘,春起杏花开,冬至雪落,不为因果,缘尽无期,与你共悲喜。”
说罢,我们相视而望,手捧天灯缓缓松手,望着天灯飞入天际,直至看不见。
叶冥暄将我佣在怀里,望着水中依偎的倒影,似乎便是如此就足矣。
手牵手,一路看着身旁每擦肩而过的有情人,我与叶冥暄都相视而笑。
总算在一处庙观停了脚,竟是“往生殿”。怀着好奇进了观里,这才知供奉的竟然是叶冥暄。共分两殿,一边是泰峰府君,一边是冥界往生大帝。
凡人不知叶冥暄是何人,只觉着泰峰府君与冥界帝君乃是两位神只。
望着那夸张而敷衍的塑像,我忍不住笑出声。仔细对比一番,着实相差甚远。那塑像刻的如同发怒的夜叉,又像是说一不二,不容反抗的凶兽。剑眉怒目,眼神凌厉,如此凶神恶煞的模样,只叫人不敢直视。
“你何时长成了这副模样?实在怵目惊心。”
叶冥暄抬眸看着眼前的塑像,挑眉无奈,轻声道,“我也曾看过其他的神像,心中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我没忍住,便笑出了声。
确实,我也见过天族其他司职的塑像,几乎都是凶神恶煞的模样,毫无慈祥亲和的美感。
见我笑,看守庙观的庙祝前来数落我,只道:泰神府君与往生大帝主管天下生灵,你这般无礼放肆,可当心他们派了阴司将你带去冥界惩戒,判你个大罪,受遍酷刑,再送你入了畜生道,来世只能受人宰割。
我看着叶冥暄,叶冥暄挑眉一脸无奈。
“泰神府君与往生大帝这样不讲情面么?”
庙祝见我不知生死的危害,对我摇摇头,似乎在他眼里,我只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泰神府君主管天下生灵生死,往生大帝主管阴灵过往,这二位神只万不可不敬。”
我只得点头,对着叶冥暄做了个搞怪的表情。
庙祝见我们似乎听进了他的话,这才放心离开。而后我到庙祝面前,问他为何要将二位神只的神像做成那般模样。
庙祝只道请了能上天的仙人,称通神时见过二位神只。
我又道,“你可知,这二位神只并非这等样貌。万一长得英俊,可不反而得罪了二位神只么?”
庙祝本就对我们不满,认为我们不敬神灵。却又看叶冥暄的气势,也觉着叶冥暄来历不凡,又不敢太放肆。
“那你且说,二位神只该是如何模样?”
我伸手幻出画布,庙祝惊疑,往空中一掷,画布打开漂浮在眼前。我一挥袖,庙祝木案上的笔落入我手,以法力控制,不需多时,那画布上便凭空多了画像。
庙祝目瞪口呆,直到我唤他几声才反应过来,对着我们连连作揖行礼。
嘴里喊:不知二位仙人降临,方才多有不敬,还望仙人莫要责怪。
我轻声道:不知者无罪。
庙祝不敢抬头来看,我又道:这便是二位神只的神容。
庙祝这才拱手作揖后后双手来接,我一挥袖,画布卷起后落在庙祝手中。
庙祝又道,“仙人,这只有一副神像图,不知是哪位神只的?”
我道,“相差无几,你稍作修改也无碍。只是那二尊神像实在差之千里,二位神只原本悲悯众生,可那神像实在太过凶神恶煞。”
庙祝听罢连连作揖,只将我的话当做了命令。我见后很是满意,明明叶冥暄长得那样好看,却将他塑成了夜叉。
本要与叶冥暄离开,哪知叶冥暄却轻声又道,“听闻泰神要娶妻了,可知?”
我听罢惊异,望着叶冥暄。
“待成婚之时,定会通告天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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