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胖男人告诉袁公明，“我们不是同伙，我们就是碰巧在火车上，位置坐在一起。”

接着白胖男人将行程描述一遍。

明耳人都能听出，这是预先编好的脚本，如果需要，立即背出来。

袁公明刚刚听完背诵，连忙发问，“你的同伙……”

白胖男人立刻拦住，不让袁公明往下说，“刚刚告诉你，我和他不是同伙，上火车前我们不认识，上火车后我们也不认识。”

“出门的时候，父母叮嘱，绝对不要和不认识的人说话。”

袁公明并不搭理，把“同伙”两个字继续挂在口中，“你的同伙说你是农民，对吗？”

“我就是农民，不用谁说。”白胖男人连忙回应。

“你的同伙是镇上的店老板，对吗？”袁公明继续问道。

“不知道。”白胖男人极力将自己撇开，“再说一遍，我们不是同伙。”

问话是袁公明现场编出来的，想将精瘦男人和白胖男人连在一起。

白胖男人十分精明而巧妙地避开袁公明，坚决否认两人认识。

“从你们的行李里面查出枪支弹药，这是死罪！”袁公明说出狠话。

“我没有行李。”白胖男人轻松地拒绝，“家离上海只有火车几站路，办完事，打算当天返回。”

和精瘦男人一样，坚决不认行李。

也能听出，两人从开始就已经做过充分的预案，应付意外情况发生。

不错！

也表现得非常成熟，稳重。

袁公明不想再问下去。

简单对话之后，袁公明心中已经有底，两人都不太可能是叛徒。

但是袁公明没有权力做最后的判断。

应该等到老镇江回来。

老镇江至少半个月左右才能回到上海。

也没办法和上级联系，更不可能将两个人交给当地组织。

也不能自作主张，擅自处置。

如果一直绑在屋里面，关时间长，两人很有可能变成残废，不是长久之计。

如果他们逃跑，或者受到伤害，袁公明都无法承担责任。

又暗自想到，“大林和小林不是自己人，多一天就有可能知道其中隐藏的秘密，这是绝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怎么办？

袁公明下意识地伸手放在额头，从上抹到下巴，立即有个绝妙的主意。

起身出门，在外面见到大林和小林。

“他们的嘴巴很硬，死活不肯说，容我再想想办法。”袁公明编一个小故事。

大林和小林没有主意，“听袁先生安排，我们照办。”

袁公明沉吟半晌，好像一时也想不出办法一样，“你们仍然看好他们，不要出现任何差错。”

大林和小林连忙称好。

第二天袁公明早早赶往陆战队情报机关，见到福元，先递过去一个信封，“讲好的事情，给帮忙的人分钱，感谢。”

昨天袁公明带着梁队长来到情报机关做样子，让福元帮忙吓唬，安排日本兵牵着狼狗靠近走一圈。

福元帮忙到位，安排到位，将梁队长吓得半死。

福元笑笑，将信封放进口袋里面。

“我来拿照片，还得过去吓唬这个不听话的东西。”袁公明说明来意。

“我让人送过来。”

福元马上拿起电话打出去，很快放下电话，告诉袁公明，“照片马上送过来。”

当袁公明拿到照片，张张满意。

基本上都是梁队长和福元坐在一起吃饭的照片，背景是日本兵，是陆战队食堂。

辞别福元，离开情报机关，袁公明赶到培元医院，在底楼护士台打电话上去，请梁队长下来碰头。

袁公明和梁队长走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坐下，点好喝的东西。

“昨晚虹桥民居遭到袭击，你们的人被杀，嫌疑人被救走，情况怎么样？”袁公明先打听消息。

梁队长马上回应，“早上才发现，我装糊涂，安排几个人着手调查，查到什么是什么，和我无关。”

转头说道，“你们在现场没有留下要命的证据吧！”

袁公明立刻摇摇头，“放心，做得非常专业，只是可惜死了你的几个兄弟。”

“嗨！不用介意。”

梁队长看着袁公明摆动双手，“自从干上特务这个行当，兄弟们都明白，如果不走运，早晚就是个死字。”

“那是。”袁公明没有料到梁队长如此豁达。

梁队长伸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只要这个还能吃能喝，就得要谢天谢地。”

袁公明笑笑，拿出照片，“少佐刚刚派人送过来的，带话，请梁队长有空过去坐坐。”

梁队长拿着照片看着，脸色顿时变成黑沉。

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照片让党务调查处得到，将是什么后果。

死都说不清楚。

看完照片，梁队长抬头望着袁公明，满脸漠然，满眼都是无助的状态。

袁公明连忙笑笑，告诉梁队长应该怎么做，“赶紧去洗手间，撕碎，放水冲掉！”

梁队长立即起身向洗手间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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