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痴心妄想了......我一个癞蛤蟆，能和你做朋友已经是幸运，竟还奢望着吃天鹅肉，我真是不自量力。”何欢忽然也笑了。

他挠挠头，继续道：“你也真是的，直接拒绝我不就行了？何必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偷偷离开。而且来到菩提府也不说一声，怎么，是怕我还会继续骚扰你？”

叶倾城收回目光，低头道：“对不起。”

“没事，你放心。”何欢哈哈一笑，“既然都挑明了，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不过，我们还能做朋友吧？”

叶倾城轻轻点头。

何欢又爽朗大笑，随后问道：“对了，你去闯玄斗宫没，打通了第几层？”

“第三层。第四层有点难，我暂时还没把握通过。”

“也不错了，新生绝大数都止步于第二层。而且你是真灵血脉，将来成就注定无限，说不定过几天就打通第四层了。”

“那就谢你吉言了。”

......

两人边走边聊，气氛逐渐融洽。

却也同时疏离。

沿着竹林小径又走了很久，何欢突然一拍脑门，“哎呀，你看我忘性！有朋友要找我讨论符文的事，我给忘了。这次见面非常开心，下次有机会再聊？”

“好！”叶倾城笑着点头。

两人客气道别。

看着何欢飞速跑远的背影，叶倾城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心头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她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巧石罐，越看身体越是颤抖，最后竟抽噎不止。

“何欢......对不起......我想你活下去啊......”

......

......

何欢自不知道。

因为他同样哭的稀里哗啦，哭的不成人样。

他躺在一处草地上，呆呆看着天空，泪水如狂泉般涌出。

所有坚强，所有自信，所有骄傲，全都在此刻奔溃，自剩下了刻骨铭心的痛苦。

他尽情哭嚎，像最无助的孩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止住哭声，狠狠擦了擦自己的泪痕。

他再度回归了那个冷静理智的少年。

他站了起来，整理了下仪态。

“好了，哭也哭过了，那个柔弱无力的我，也应该随之死去了。”

“以前，我总是在说服自己变强，却始终不确定自己为什么要变强。理由再多，都显得苍白。”

“但是今天，我终于想通了！”

“我想通了我为什么要变强！”

“不是为了爱情，只是为了我将来的路。”

“所谓血脉贵族，不过是一堆披着人皮的妖兽变种罢了！为什么人族始终无法压倒蛮族？因为连人族的血脉力量，都是来自蛮族豢养的妖兽！这就注定了人族永远无法超越蛮族。”

“我，何欢，今日在此立下大愿。”

“我要犁庭扫穴，打破一切血脉制度，帮我人族重新塑造修炼体系！”

“我要让人族自此不再依仗血脉之力，傲然万族之巅！”

“我之宏愿，让天下生灵，人人如龙，人人超脱彼岸，再无贵贱出身之分！”

他慷慨激昂，热血豪情。

却就在他还要继续大立宏愿时，一道大骂声突然传来。

“小子，你放屁！你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这骂声太过突兀，何欢吓了一跳。

他匆忙转身，却见草地的不远处，一个糟老头子从草丛中探出脑袋，满是愤怒地看着他。

这人衣着破烂，身上也脏的可以，毛发乱糟糟的像鸟窝一样。

何欢不知这老者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对方看到自己痛哭流涕的样子没。

他有些恼怒，但还是正了正心神。

他已做回理智冷静的何欢，自然不会去与对方嘴皮子争锋。

他拍了拍衣摆的尘土，平静道：“你说的不错，我就是放屁，就是在痴人说梦，希望前辈不要在意我的狂言。”

额......老者一愣。

光华闪动，他突然出现在何欢跟前，数十米的距离，竟似根本不存在。

他出现后，抬起苍老的面孔，不住打量何欢。

片刻后，他嘿嘿笑道：“好小子，这么快就恢复理智，看来你我想的没那么不堪。”

“小子失态，让前辈见笑了。”何欢道。

“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刚刚在放屁？”

“小子当然知道。刚刚小子说的，本就是异想天开。人族先贤们历经无数岁月都无法做到的事，凭什么我这个毛头小子能做到？所以说放屁，说痴人说梦都贴切。”

“你放屁！放屁！放屁！”

谁料听了何欢的话，那老者反而勃然大怒，“气死我了！谁告诉你先贤们无法做到，后人就肯定不行？这是什么狗屁逻辑！人族上古时沦为蛮族奴隶，连通识境都无法突破，现在呢？不也一路开辟到至尊境？”

“人族的梦想，就是永无止境！若一人无法办到，那就千万人去做，若一年未办到，那就办千万年！我辈修者，披荆斩棘，代代积累，总有成功的时候，你小子凭什么断言一定不行？要我说，我人族必有一天会打破血脉修炼体系，成就至高神座，超脱这真灵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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