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彦明一回来，成天都和陈唯依出双入对的。

街坊邻里都看在眼里，白有财更是看在眼里，妒在心上。这吴家老大和陈家二妞的关系怎么就能一直这么好，两人平时不在一起，生活圈子早都变了，可人家一回来就能双进双出，一副小夫妻的融洽样子。这吴家老二和我家二闺女，高中整整一年成天绑在一起上学放学，都没培养出什么好感，现在两人也都在一个地方念书，也没见他们有什么进展。白有财有些灰心丧气了，自己使了这么的大劲儿，到头来却适得其反，或许还是老话说的对吧，强扭的瓜不甜。

吴彦明和陈唯依在街坊们心目中已然是铁定的一对了。

街坊们一见了姥姥就七嘴八舌地打听：“你家老大是不是一毕业就办事儿啊？”“姥姥快有孙媳妇了吧？”“什么时候吃你家大外孙的喜糖啊？”

姥姥只笑不答。

邻居们的纷纷议论之声自然也传到了姜文香的耳朵里，即便她从不跟街坊们站在巷口闲聊、也从不打听街头巷尾发生的事情，但人言这种东西无孔不入。

陈唯依跟吴彦明出去了一下午，日落时才回家。

姜文香已经在做饭了。

陈唯依还没进院子便闻到了饭菜的味道，她便知道自己回来晚了。

果然，一进大门，亲妈就指着她的脑门问：“一下午跑哪儿去了？不在家乖乖伺候你姐坐月子？”

陈唯依面带粉红，笑了笑没说什么。

姜文香盯着闺女，“是不是又跟吴家老大玩儿去了？”

陈唯依点点头，进屋去看姐姐和小外甥了。

姜文香解了围裙，也跟着进了屋里。

孩子醒了，陈唯念正逗孩子玩儿。

看陈唯依面带一脸桃花地进了屋，陈唯念笑了，“哟，瞧你姨，出去了一趟，这美的。”

陈唯依翻了姐姐一眼，自顾发笑。

姜文香坐在床旁，逗外孙子玩了玩，然后又看陈唯依，“哎，这两天我总听她们说，你跟吴家老大出双入对的。”

陈唯依蹙眉笑笑，“哪是她们说的那样。”

陈唯念看着孩子，嘴上笑着说：“你看你姨嘴多硬，还不承认？”

“姐——”

陈唯念笑起来，“你姨不好意思了。”

陈唯依扭过脸不看姐姐。

姜文香看二闺女的神情便知人们说的是真的了，于是开门见山地问：“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说正经的呢。”

“妈，这还用问吗？”陈唯念笑，“妈觉得我妹是怎么想的？”

“就认定吴家老大了？就嫁他了？”

陈唯依没想到自己亲妈如此直接，脸一下红了。

陈唯念看着妹妹娇羞的小女儿态一直乐，“妈问你你就说呗，平时能言善辩的，现在怎么嘟嘴了？”

闺女不用回答姜文香也知道答案，街坊都看见了都议论了，她这个亲妈怎么会不知不晓，她一早就知道二闺女的心思，她也看好吴家老大，但她得让二闺女亲口告诉她。

“就看上吴老大了？”

“嗯。”

陈唯依答话虽只一字，却万分肯定。

“非他不嫁？”

陈唯依再点头。

陈唯念看着妹妹微笑。

姜文香也笑了，“你们姐妹俩，还真是像！”

陈唯念低眼笑笑，回想起当年，亲妈也是这么问她的，她当时回复亲妈时的神情和态度跟妹妹也如出一辙，带着些许羞涩却十万分肯定。她坚信自己当时没有看错人，她坚信妹妹如今也没有选错人。

姜文香点点头，“行，只要你们两个一直这么好好的，等吴家老大毕业分配以后，我跟他家商量商量。”

陈唯依一听，亲妈这是要替她主持婚事啊，呵声笑了出来。

陈唯念捉着孩子的小手说道：“瞧把你姨高兴的，都乐出花来了。”

“女在不中留，找着个好归宿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把你们都嫁好了，我就踏实了。”姜文香说：“你们姐俩的眼光，都行。”

陈唯念和陈唯依几乎同时笑了出来，这算是亲妈对她们的高度赞扬吗？

姥姥坐在炕东西，慈祥地端详着大外孙子，吴彦明坐在炕西头，手里捧一本书头看着，这一场景每到吴家老大放假回来就会再现。范婶朝吴家窗子里瞧了瞧，笑呵呵地离开了。

安静了好一会儿。

“彦明。”

“嗯。”

“现在也没别人，姥姥想问问你。”

“嗯？”

“那个，你跟陈家二妞？”

“……”

“你怎么想的？”

“……”

“姥是真喜欢二妞，她要是能做我孙媳妇就好了。”

“……”

“你小时候，我们经常逗你，问你长大了娶媳妇想娶什么样子的，你都会指着陈二妞说，就娶这样的，呵呵。”

“……”

“现在你们都长大了，你跟姥说心里话，你喜欢陈家二妞吗？”

吴彦明低下眼，微微一笑，“嗯。”

“小时候要娶二妞那样的，长大了呢？还娶二妞那样的吗？”

吴彦明点头，“嗯。”

姥姥笑了，脸颊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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