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的到来，让四丫有了新的玩伴。

一大早四丫就在院子里跟虎子又搂又抱，她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好伙伴被拴着，总是把拴狗的绳子解开。

张丽娥见状，又把虎子重新拴好，说：“别把它放开，放惯了天天都得放。”

四丫不开心地看着亲妈，“那就每天把虎子放开跑跑嘛。”

“狗都是拴着养的，放开它满院乱跑，它到处撒尿，多臭呀，再说了，放开它，把你的小白小花吃了怎么办？”

四丫犹豫了，她又想给虎子自由，也怕它伤到小白小花。

张丽娥把拴狗绳系得紧紧的，“这回好了，就这么跟它玩儿吧。”

四丫蹲在虎子跟前，跟虎子蹭脸玩儿。

张丽娥撇着嘴摇头，“脏不脏啊？它那嘴搞不好刚吃了屎。”

四丫像是没听见，照旧搂着虎子。

张丽娥进屋去了。

姥姥坐在炕上，手里做着针线活，眼睛望着院子里。

张丽娥说：“妈你看看她，丫头家家的，也不知道脏，成天抱着狗玩儿，也不怕跳蚤。”张丽娥隔窗瞅了一眼闺女，又说：“你看看，还跟狗亲嘴呢，恶不恶心呀。”

姥姥笑了，“那怎么了，我外孙子高兴就好。”

张丽娥摇头，“唉，反正我亲娘是从来不向着我的。”

姥姥笑，“好了，我亲闺女快上班去吧。”

张丽娥看看表，“哟，是该走了。”

上班的上班去了，上学的上学去了。

家里人少了，变得静了许多。

姥姥坐在炕头一针一针缝补着衣服。

四丫跟虎子在院子里腻个没够。

范婶临上班前走进吴家院子，看见四丫，笑了，“又跟狗玩儿呢？”

四丫摸着虎子的头，冲着范婶笑。

“有了虎子，你也不去跟你范伯玩儿了，他刚才还念叨你呢，说四丫都两天没过来玩儿了，一会儿过去看看你范伯吧。”

四丫笑笑，露出豁牙。

范伯瞅瞅四丫和狗，“呵呵，真好玩儿。”

隔着玻璃范婶跟姥姥聊了几句，上班去了。

姥爷信守承诺，虎子的大小便都是姥爷负责清理，每天都打扫得很干净。用姥姥的话夸奖姥爷的劳动成果就是：“院子里的狗味儿不明显。”

虎子自从来了这个院了就没叫过。

姥姥跟姥爷嘀咕，“这狗不会是哑巴吧？”

姥爷笑，“怎么可能？”

“三天了，没叫过一声。”

“那不是因为没外人来吗？”

“哎，你说说，这狗到底是凭什么判断谁是外人的，它又是凭什么断定谁是自己人的？”

姥姥摸摸胡子，嗯，这是个挺难的问题，想了想说：“它天天眼里见谁谁就是自家人，眼里不见谁谁就是外人呗。”

姥姥看姥爷。

姥爷继续：“咱们一家和范家人，虎子肯定认为是自己人，这些人它天天见呀，这几天它也就见了这些人，没外人啊，所以没叫，很正常啊。”姥爷笑起来，“你居然怀疑狗是哑巴，呵呵。”

姥姥突然想到了什么，“老何头这两天怎么没来，等他来了，就知道这狗是不是哑巴了。”

姥爷哼了一声，“他不来最好。”

还没等到老何头来验证狗是不是哑巴，隔天傍晚，虎子狂吠了起来，不过让它狂吠的对象不是老何头，是吴彦明。

吴彦军跑过去训虎子，“别叫！别叫了！”

吴彦明看看家里的新成员，退了两步，“呵，大狼狗。”

“啊，怎么样？”吴彦军得意道：“看起来就凶猛吧？咱虎子来的头一天，我就带它出去了，把整条街上的人都和狗都震住了。”

吴彦明点点头，“嗯，看着挺凶，不过我是自家人啊，得认它认得我呀。”

虎子冲着吴彦明又扑又叫。

吴彦军一个劲儿教训：“别叫！别叫了！还叫！好好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我大哥！再叫？”

听着吴彦军训狗，吴彦明直乐。

姥爷从屋里出来，走过来笑笑，拉起吴彦明的手靠近虎子，又摸摸虎子的头，说：“虎子，这是咱自家人，啊，你现在记住，以后见了就别再叫了，好不好？”

虎子歪着脑袋，好像真在听姥爷说话。

“哎，虎子最乖了，懂事，啊。”

虎子在姥爷的抚摸下显得格处乖顺，不再扑叫，而是发出了嗯嗯的声音。

姥爷摸摸虎子的下巴，“哎，乖了，认识了是吧？”

吴彦军愣愣看着姥爷，“姥爷，虎子这么听你的话？”

“你得跟它交流，得跟它沟通。”

吴彦军睁大眼睛点头，“原来，养狗的学问这么深呢？”

“狗是有感情有智慧的动物，他愿意你跟它交流。”

吴彦明看虎子变乖顺了，大着胆子靠近它，俯身轻轻摸了摸虎子的头，嘴里念念有词：“虎子真乖，啊，现在认识我了吧，你得记往我知道吗？我虽然不是每天在家，但我是自家人，好好记住啊，哎，真乖。”

虎子抬头盯着吴彦明，像是听懂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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