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彦章一推门，姥爷站在门口冲他笑，“回来了？”

“姥爷，我回来了！”

姥姥整理了整理衣服，站在屋里地上，做好了欢迎二外孙子的准备。

“姥，我回来了！”

“回来好，回来好。”姥姥笑着，眼里晶光点点，握握二外孙子的手，“这冷的，快坐炉子这儿暖和暖和。”

吴彦章嘿嘿一笑，双手环住烟筒取暖。

“长高了。”姥姥满眼欢喜瞅不够外孙子。

“哎？我妹呢？”

“范伯家呢。”姥爷笑，“成天往人家家跑。”

“哎，对了，刚才那人是不是黑老头？”

“就是他。”姥姥说：“天天来，四丫看见他就哭。”

“那就锁门，别让他进来。”

“咳，街里街坊的。不过他不进屋，就在院子里转转，一会儿就走了。越来越糊涂了，我看他快就不会说话了。”姥爷说。

姥姥摸摸二外孙的后背，“又长高了。”

“对了，刚才老头说什么亲家姥姥，是怎么回事？还有，我刚才一进巷子，有人问我什么来着，什么来着，听着怪怪的，说白霜什么的。”

“咳，还不是那老头搞的。”姥爷坐在炉子边烤火，“他糊里糊涂的，白有财就教他说吴家和白家以后要结亲家，然后让老头四处宣扬。”

“和白家？”吴彦章搓搓手坐了下来，不解地看姥爷。

“啊，那白有财，他跟老何头说，你跟白霜以后要成亲。”

“啊？”

“别听他们瞎说，过几天人们就都忘了。”

“这，这都什么事儿啊？”吴彦章呲咧着嘴。

“崩管他们，也崩听他们乱说。”姥姥说。

吴彦章琢磨着，白霜不会真的是看上我了吧？要不她没事儿老去找我干吗？不会真应验了黑三哥的话吧？

黑三哥跟吴彦章说过：那丫头百分百之百看上老弟你了。

不是吧？吴彦章扶了扶前额。

“能放多少天假？”姥爷打断了吴彦章的思绪。

“哦，三月一号开学。”

姥爷拍拍吴彦章的肩膀，“真长大了。”

“我过了年就该实习了。”

“真是快，也要参加工作了。”姥爷点头，叹时光飞逝。

姥姥问：“实习？”

“啊，就是提前到医院工作，先适应学习一下。”

“哦。”姥姥点头。

“你哥在市里工作了，你再分配进市里的医院，好，好啊。”姥爷笑着轻点头。

吴彦章说：“我希望能分配回咱这儿上班。”

姥爷笑，“呵呵，那最高兴的是你姥姥。”

吴彦章笑嘻嘻地看姥姥。

“你们都在身边才好呢。”姥姥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吴彦章说：“我们早上出去上班，中午回家陪姥姥姥爷吃饭，多好。”

姥姥笑，那当然好，这就是她盼望的——儿孙永远绕膝。她还盼着帮着看第四代孙呢。

“哎，要去哪家医院实习？”

吴彦章听说要实习的医院就是白霜所在的工作单位，不过他不想提白霜，“还不知道，开学就知道了。”

“虎子！快跑！”

姥姥走到窗前，“这丫头，又把狗放开了。”

“四丫头回来了，我去看看。”吴彦章高兴了，站起来朝屋外走去。

看见吴彦章，四丫跳了一跳，“二哥！”跳完就冲吴彦章跑过来。

吴彦章一把抱起妹妹，“嘿！长胖了，快抱不动了。”

四丫咯咯笑。

姥姥姥爷看着兄妹俩笑。

姥姥小声跟姥爷说：“你说这丫头，半年没见二哥，还是那么亲，大哥半个月回来一趟，也没见她亲热得扑过去让大哥抱她。”

姥爷摇摇头，笑了笑。

吴彦章抱着四丫往狗背上放，“来，骑着。”

四丫跨在狗背上哈哈直笑。

姥姥叹叹气，“你看看，这当哥的都多大了，还净瞎玩儿。”

姥爷笑了，“也许这就是四丫跟她二哥更亲的原因。”

姥姥不语。

姥爷取来帽子，拍了拍戴上，“我去买块豆腐。”

院子里，兄弟俩跟虎子玩得不亦乐乎。

“姥爷干吗去？”四丫问。

“买豆腐。”

“我去我去。”四丫放开了虎子，“姥爷我去买。”

吴彦章揪揪妹妹的小辫子，“哥跟你一起去。”

“好好好。”四丫抓着吴彦章的手蹦了两下，“咱们带着虎子吧。”

姥姥赶紧出来阻拦，“不行不行，带它出去吓着人家怎么办。”

“哦。”四丫有些失落，“我想带虎子去看看在哪儿买豆腐，不会让它乱跑的。”

“那也不行！”姥姥琢磨着四丫刚才的话，笑了，“带它去看在哪儿买豆腐？怎么？你是想让它学着买豆腐呀？”

四丫乐了，“呵呵，说不定以后虎子就能帮咱们去买豆腐了。”

“这孩子，净瞎说。”姥姥笑。

姥爷说：“你们快去吧，狗肯定是不能带的。”

“好吧。”四丫朝虎子呶呶嘴，“那我们走了。”

虎子坐在姥爷腿边，歪着头看四丫。

“来，哥背着你。”吴彦章蹲下。

四丫笑哈哈地爬到哥哥背上，“走喽！”

“多大了，还背着。”姥姥笑笑。

兄妹俩出了门。

巷子里都是四丫嘻嘻哈哈的笑声。

姥姥姥爷轻轻摇着头，但他们一直都在笑，他们喜欢看孩子们闹，闹腾就是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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