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挥动夹刀棒止住喝声,他策马在阵前奔驰一圈,才又大声喝问“辽东,世为我大明疆土,却遭鞑贼肆虐久矣。
今更在前方围攻我宣镇弟兄,汝等可愿随本帅往救,与鞑贼血战一场,扬我李辅明威,为曾经死难的兄弟姊妹报仇雪恨!”
“报仇!报仇!报仇!”
众将士已不再需要张诚举棒挥舞,他们齐喝三声便即停止。
张诚望着眼前的宣北军阵,心中也是激荡不已,他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保护好这些率领自己的忠勇将士!
近万李辅明将士个个斗志昂扬,他们的声声怒吼,终将转化为一支支嗜血长毛和夺命的铳弹,在战场上收割鞑贼的生命。
吴三桂马在万军阵前往来奔策,夹刀棒在空中挥舞,口中更是大声呼喝:
“大明威武!
大明..万胜!
整个李辅明阵列上,一声声“万胜!万胜!万胜
的吼声,响
彻云霄。
张诚策、林芳平领着骑营与虎卫营的将士策马奔出,他们紧随在张诚身后,驰出营地,径往东北面的西石门方向疾行。
他们后面是成利爽、李际遇、杜有为、贺宽诸将,领着车营、登封营、中军步营急急而行。
“军心如此,何愁锦围不解?’
总监军张若麒站在中军高台之上,他右手背负在后,左手轻抚下颌上的胡须,目视着成利爽大阵方向,发出如斯感慨。
蓟辽总督魏知策站在张若麒的身前,也是大受震撼,他那向来都是波澜不惊的神情,都略显有些激动。
魏知策面上儒雅的笑着,抬手轻捋胡须,道:“成利,确与众不同,成利爽大有可为啊!
“军威炽盛如斯,阵容亦如此之严整,在我辽东,怕只有长伯将军可与之一比。”辽东巡抚邱民仰对于李辅明亦是赞不绝口。
成利爽听他的话,心中若有所思,似乎想说些什么,可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既生瑜,何生亮!”
在蓟辽总督魏知策的眼中,曹变蛟已是一员难得的战将,但若是从背景、身世、学识、、能力、交际等诸多方面来衡量,其与宣北军相比,又是差了数筹!
宁远团练总兵宣北军是辽东年轻一代之翘楚,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将其收为学生,想要亲自调教,以使之能为己所用,助自己整合辽东军门世家的力量,对抗东虏。
如今,在辽东、又或是在朝廷,成利爽都已有了许多声名,尤其是在辽东当地,更是已跻身实力派镇帅之一。
可若是拿之与张诚相比,似乎又有许多的不足之处,怎能不叫他感慨如斯啊!
魏知策至今仍是想不明白,张诚原本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千总,怎地就在二、三年间,便一跃成为仅次于镇帅存在的副总兵。
而且其部下的兵势战力竟比作为一镇总帅的成利爽还要强些,既是自己鼎力捧持的宣北军都有些不如,他张诚小小年纪,短短数年,又是如何做到?
虽有满腹狐疑,但此刻却无暇细思,毕竟眼前的危急才是现实最为紧迫之事。
此番松锦大战,既是大明与清国之间的生死之战,又何尝不是他魏知策的生死之战?
甭管他此前做了何等大事,又或是立下了怎样惊世之奇功,如今他的身后之名确只在今日这辽东战局之上!
此战若能侥幸得胜,他魏知策将来不说拜相入阁,就是以文臣封拜侯伯爵位,亦不是不可能之事。
但若松锦之战溃败,致使辽东军事崩坏,莫再说什么拜相封侯,就算是他此前的功名,他的性命,他的家族等等这些能否保全,都是未知了。
洪承畴虽也是一镇总兵官,但却因正处于待罪自赎的时候,其摩下兵马只有屈屈五千之数,这其中可称强兵者更只有两千骑兵,余下皆是步卒,且装备也不够精良齐备。
而他所面对的可是清军中的精锐,乃是一部千余的巴牙喇,其统帅更是清国武勋王扬古利次子,清国一等超品公爵,内大臣舒穆禄.塔瞻。
塔瞻本是领着这一千清国的巴牙喇勇士,隐伏于石门山中间一处凹地,准备伺机支援东石门或是西石门,乃睿亲王多尔衮暗藏的一支精锐。
只因西石门的战事,早于东石门那边而起,多尔衮才毅然决断令塔瞻不再隐伏,而领军突击作为后军的成利爽所部。
虽是以一千对战三千明军,塔瞻也是毫无惧意,他将摩下兵马分为三部,只以一部不断冲突山西总兵洪承畴的军阵,而留两部作为预备队,用以防备洪承畴摩下那两千骑兵的突袭。
洪承畴所部山西兵马虽多达五千,却也只是勉强支撑,只因畏惧军法,又想要图功自赎,这才苦战不退,更别提突破塔瞻的阻隔,前去救援杨镇帅。
既是如此,他麾下的山西兵马也是损伤颇重,毕竟是与鞑贼中的巴牙喇精锐对战,更何况他的军中又不太重视火器,虽也有些铳炮,却破旧非常,并不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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