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听这话心头就不舒服了,这一来就欺负到她家女婿身上了,真当她是摆设啊?
“甫之啊,你大伯说的对,我和你岳父没有什么功绩,不敢自以为是的指点你,你恩师也不愿干涉你太多,倒是你大伯父关心你,这份恩情你可得记在心上。”
言外之意就是,人家的岳父岳母恩师都没有指手画脚,你一个大伯的却越俎代庖,自以为是的居功自傲的指手画脚,这话听得甄佑德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张氏暗叹几年不见,李氏这一手以退为进的手段用的炉火纯青,却还是不愿意自家男人受欺负,遂开口笑道:
“弟媳说的哪里的话,这小辈儿年纪小,涉世未深,做长辈的总是要多多提点的,哪里就能说到恩情上面去呢!”
说着捂唇笑了起来,声音轻快让气氛缓和了许多,甄佑德面色稍霁。
甄舒不由暗暗地笑,她娘可不是任人欺负的那种人,她这个大伯恐怕以为她娘还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柔弱女人,却没想到一脚踢在了铁板上。
一行人总算到了前厅,甄佑财正喝茶,只是一只手有些不方便,见人到了,忙搁下茶,笑着给甄佑德打招呼。
甄佑德方才在李氏处吃了瓜落,这会儿也没了刚来时的气焰,只是笑着点点头:“咱们两兄弟不必客气,听闻你身上受了伤,正巧要进京,我就特地过来瞧瞧,如何,现在可能走动了?”
这话说得场面,甄佑财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腿,摆摆手:“还不行呀,出来都是让人给抬的。”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李氏则带着张氏去了偏厅喝茶吃点心去了。
大老爷们都不在,一屋子女人孩子,大家便放松了许多。
张氏抿了一口茶,抬头看向甄舒,轻叹一声,颇有些惆怅的道:“瞧这日子过的多快,当初还那么小一点儿,成天和几个姐妹疯闹,我记得有次还把月珠推到水里去了是吧,瞧这转眼就长这么大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呀!”
这一句话险些让甄舒呛着,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刺耳呢,当初那事儿是她做的吗,那不是甄月珠推的她吗,怎么往张氏嘴里转一圈就变成她推人了?
再说了,这话像是叙旧,可张氏是何用意,明眼人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她如今已经嫁人,有了新的生活,她过的很好,这些不和之音的出现很显然就是为了给她添堵,这不是她恶意揣测,而是张氏做的太显眼!
甄舒正寻思着怎么开口,李氏就不疾不徐的放下茶杯,轻笑两声,看着张氏一本正经道:“果然是岁月不饶人啊,这些年嫂嫂沧桑许多,记性也不如从前了。”
然后在张氏的微愕中,缓缓道:“那会儿是月珠顽皮,抢舒儿的镯子,两姐妹拉扯间,月珠失手将人推倒的,嫂嫂应当还记得,舒儿腿上那伤吧,哎哟好长一道口子,现在还有印记呢!”
甄舒险些笑出声,她娘真是给力!瞧着大伯母面上那吃了不可描述之物的神色,心里忽然前所未有的畅快。
而门外,找了借口出来透气的宋鹤把屋里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口像是被蚂蚁扎了一下似的,又疼又涩,说不出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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