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惨还是有用的，周心雅总结道：“爸爸对我如此冷漠是因为他有了更重要的人，而金子多没有。”

所以孰轻孰重，很好拿捏。

因为可怜，金子多看到她贴着医用胶布的手，好像已经不生气了。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因为她的每个要求，金子多的答应了。

其中就比如，“明天晚上可不可以给我打电话，老师说你讲故事比较厉害。”

确实，能上台演讲拉票的男孩，口才不会差。

这是在赞美恭维他，怎么说，也不太好拒绝吧？

果然，金子多没有拒绝，还说，“你在家无聊了可以给我打电话，等你病好了，我再给你买好吃的。”

啧，没有办法拒绝。

就是不知道这种“听话”能维持多久？

所以在告别的时候，周心雅又拿出了万能“狗皮膏药”夸奖出来，“金子多，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哦。”

每个人都想当“最好”的那个，但周心雅把他们分为了不同类别——

杜雨恒就是最靠谱的朋友，靠谱＝好。

郭芷萌就是最乖巧的朋友，乖巧＝好。

佟贝贝就是最可爱的朋友，可爱＝好。

所以你看，是可以细分的嘛！

每次说完这句话，对方都会很高兴，这次也不然。

男孩眉目舒缓，绽出笑意，道了声，“谢谢。”

末了又补了一句，“你也是我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

尾音落下，震了周心雅三秒——

怎么好认真的感觉？

不过很快，她就调整过来，开心就好了。

人际关系里如鱼得水，她就快乐了。

这种快乐一直到周允石把她送回家，打开车门的时候。

周心雅又不想下车了，她问爸爸，“我的病什么时候才好啊？”

医生说感冒会传染，可是她感冒一般没那么快好呀！

过年的时候，车库里空荡荡的，说话还有回音。

周允石大掌撑着她的腋下，把她抱起来，“一定要妈妈吗？”

平日里，也没看妻子怎么对她“好，”有时候不仅不好，还很严厉。

可是小丫头就要妈妈，连爸爸也不香了。

周允石失笑，“我对你可是比较纵容的好吧？”

想要什么，只要不过分，他都会同意，满足女儿。

妻子就不一样了，周心雅每天吃糖都是有限额的。

但是偶尔没看到的时候，周允石还是会纵容一下女儿，带她去吃蛋糕跟冰淇淋。

按理说，是要多亲爸爸一点的——

怎么到了他们家，唱白脸的竟然被红脸抢了风头？

不可思议。

“走吧，这几天爸爸带你。”周允石拍了拍倚在肩头闷声的小姑娘，“咱们争取早点痊愈，好不好？”

周心雅没说话，咬着嘴唇生闷气——

怎么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过年生病呢？

一路都噘着嘴，路上也没什么人，大概是都回去过年了。

到了家里，孙老太在等着了，老人家不舍得开灯，就开了一盏，其它地方都是黑洞洞的。

周心雅一看，更可怕了。

想哭又吸吸鼻子忍住了，妈妈不在家，她要坚强。

从柜子里拿了睡衣，洗完澡，就钻进被窝里。

安安静静的，孙老太坐在她脚边织毛衣，大中午的就一点声音也没有。

真的好可怕，好像世界上就剩她一个人了——

窗户外面的路上也是人烟稀少，半天不见一个人。

明明是过年，家里却这么冷清。

做什么都没有意思，就连午饭时孙老太拿过来的老字号酱香肘子也不香了。

“多吃饭，身体才能快点好起来。”老人家说话就很没意思，翻来覆去的就那么几句，周心雅低着头，吃了两碗豆子粥跟一小盘土豆丝。

吃饱了，她还在家里跑了几圈，但鼻子还不通气，脑袋还是晕晕的。

“怎么会这样啊！”躲在浴室里的周心雅气的拍自己脑袋，“我都让你吃饭睡觉老实吃药了——”

“怎么还不好！”

回到屋里，六七点的时候，孙老太就上了床招呼周心雅，“来吧，奶奶带着你睡。”

关上灯，在黑暗里，眼眶一烫，金豆子又掉了下来。

泪珠挂在鼻翼滚落而下，打在脚尖，湿漉漉的，周心雅慢慢爬到床上，侧过身，现在才七点。

正是热闹的时候，自家安静的像坟墓一样。

攥着小手，想着妈妈，小姑娘就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又醒过来——

被孙老太的呼噜声给吵醒的。

老人家睡的很香，均匀的打着呼噜，仔细听还有点像吹口哨一样。

爬下来走到客厅，一看大钟才半夜两点。

可是她已经睡醒了，再也睡不着了。

打开小夜灯，从袋子里找到医生开的药，就着冰水（在客厅放久了的冰水）咽下去，然后找衣服穿。

她不想再躺在床上了——

穿好了衣服，绕着客厅又走了几圈，周心雅发现自己的鼻子好像通了，能闻到一点气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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