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那里前两日差人递话,说天逐渐暖和,明日立春,府中已许久未举办家宴,便趁着节气办个春日宴,已给城中几家交好的门第送了帖子,邀大家都来热闹下,将军明日记得早些归府。”
应七安给他理着衣裳,又是玄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沐将军节俭至此,家中没旁的衣裳穿。
玄清唔了声,低头见她手指又在扒拉自己袖口的刺绣。
这几日不知她来了什么兴致,瞅见机会就要用指甲抠几下,昨日自己想看她究竟要作何,看书时任她在旁边努力对着自己衣袖发力。
终于那圈密实的刺绣被她扯出了线头,一直拆出了好长的线才罢休。
“这衣裳不结实,回头换几件新的吧。”她若无其事道。
什么样的衣裳在如此孜孜不倦的蹂躏下都不会幸免吧...玄清这么想着,也不知她又打什么花里胡哨的主意。
“我明日会早些归府。”玄清将自己衣袖从她爪子中解救出来。
这些日子他总是在府中住,两人相处的倒是很和谐,突然有一日要不归,应七安竟觉得有些失落。
玄清敏锐的察觉到这点失落,低头挑衅道“应姑娘聪慧,不知这次这局棋要耗几天才能想出破解之道。”玄清无意瞟了眼榻上的棋盘,见她不服输的坐到棋盘前才抬脚出了房门。
他是从未想过应七安如此黏人。
先前她总是清冷的性子,面上写满了不喜自己在身旁的神色。
也不知那个凝云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些日子像块糖般黏着自己。凝云的性子在宫中那些皇子公主中称得上‘独树一帜’,实在怪的很,圣上又多偏爱于她,任她骄横跋扈。
应七安心思单纯又是有样学样的性子,如果放任,真不知凝云要把她教成什么模样...
心想下次凝云若要再来,还是要看好了才行。
立春这日府上颇为热闹,因许久为办家宴,仆妇们皆忙的像陀螺。
不过南院的倒是清净,应七安也不喜旁人扰她,欢欢喜喜整理着给玄清新做的几身衣裳。茶白色,月白色,水青色,淡牙色...没一件是他喜欢的玄色。
自己这几日辛辛苦苦抠袖角,就是想他换掉那些黑衣,明明年纪不大,偏偏做一副老头子模样...真是不讨喜。
“小姐,芷溪姑娘差人来说,府上来了些贵客,邀您一起去园中赏花。”
应七安瞬间面上没了喜色,往常在京中,她便不爱同各家小姐们结交,人际之事她向来不怎的擅长。
“城中夫人小姐们都映着春色打扮的仔细,您可不能就这般去。”阿青给她寻了件极衬春色的烟水百花裙,又仔细盘了个精细的发髻,略给她面上施了层淡妆。
美目流盼,桃腮带笑,活脱脱像个春日仙子。
“小姐,别不高兴,您就同先前般不爱讲话便不讲。”阿青安慰道。
“唔...”应七安满心不悦唤来了门外的侍俾吩咐道“待会儿将军归府,嘱咐他换这身衣服。”应七安挑出那套茶白色的衣裳,挂到了木施上。
“夫人,将军会不会生气...”侍俾愁眉苦脸。
“无事,别的衣裳都坏了,他自己知晓的。”应七安笑着安慰道。
栈道底下的冰早悄然融了去,锦鲤悠哉畅游其间。
院中的桃花海棠开的明烁,是幅初春好景象。这府邸后院极大,春景也的确是十三城独一份。
她随着阿青走过石桥,便见了悬在水池便的亭子,半隐在茂盛的花丛中,显得颇为雅致。
隔着这么远,已听到凉亭内传出的笑意,稍顿了下脚,将心中万般不乐意压了下去,才笑盈盈走进了凉亭内。
与其说凉亭,这里更像一个颇为宽敞的赏景台。
先前的主人会享受,这这处地方布置的极其舒适,中间一尊极精巧的火炉,上置了熏香,这里不仅温暖,还四处荡着清雅的香气。
火炉两列是软垫坐席,每人面前的矮桌上皆摆满了瓜果茶水,此时已坐了不少的人。
她一踏入,坐着的人全起了身,打量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
往常这些富家小姐夫人,多与沐府的芷溪走动,谁家有个什么事或宴请,也是芷溪去打点,她们对这个将军夫人皆抱着好奇的心思。
后来不知哪里开始传,说沐将军娶她只是为了报复她那个被贬的哥哥,将军丝毫不喜欢她,待她也多冷落...于是众人猜测她面貌应生的不讨喜,才招将军如此厌恶。
未曾想她姿色如此倾城,一时间凉亭内没了声响。
这些好奇打量的目光里又生出了许多八卦的猜测。
她虽来十三城不少时日,可平日总是自己闷在府中,极少同城中名门走动,这凉亭中人她也不识得几个,站在其中颇为尴尬。
芷溪心里嫌弃,她将军夫人之名在那里挂着,她不入座,旁人只得跟她一起站着...
真是空有副皮囊,拿不上台面!芷溪轻视了她几分。
不过她越是这般拿不上台面,便越衬了自己心意,将军府需要个什么都拿的起的女主人,不是应七安这般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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